屋里其它世家子弟纷纷起来,面对无眼也无情的箭雨,许多人应声倒下。
贺时渡向前一个翻身,来到储物柜前,他侧身躲避箭雨,一只手将柜子推到前方,另一手把赵侯扯过来,二人避在柜子后面。
赵侯虽远离朝廷,但看问题透彻:“陛下要杀你?”
贺时渡道:“看着阵势,不止是要杀我,还想让我背负一身骂名。”
“你可真是个灾星啊,你说你,平时不积德行善,害这么多人跟你死一块儿。”
贺时渡揪住他的领子:“那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让你被捅成刺猬。”
“别别别,我上有老、下有小!”
箭雨的势力突然变小,外面响起了兵刃交接的声音。
是贺时渡的人马上山了,援兵到了,贺时渡提着赵侯衣领的手才松了开来。
这时赵侯发现自己的衣领湿了一片,全都是贺时渡的手汗。他讥笑道:“诶,你打了那么多场仗,还怕呀。”
他话音才落,一个黑衣人破窗而入,手持长剑向二人挥来。
贺时渡迅速踢开赵侯,那黑衣人向他挥剑,他因头疼而无法躲开,整个背部被一剑划开,血流一地。
他狠狠握住黑衣人的剑。剑刃割破他的手心,一点一点向他的肉里割进去。
赵侯搬起花瓶,朝黑衣人砸去,那黑衣人立马挥剑身后。
贺时渡趁机趁黑衣人躲避花瓶时,将他扑倒在地,卡住黑衣人喉咙。
“小心身后!”
赵侯提醒。
另一杀手横空而降。
贺时渡迅速拔起腰间藏着的匕首,向后挥去,一刀封喉。
随着两名黑衣人倒下,他也流血过多,筋疲力竭,一头栽倒在黑衣人的尸体上。
敌人死光,他才敢死。
这场刺杀被定性为针对贺时渡的刺杀行动,有组织、有规模。
皇帝命他在千江寺原地养伤。贺时渡不敢让用皇帝送来的药,一整条划破后背的伤,被他生生咬牙忍过去了。
过了一天,弘年命人送来药,他才让赵侯替他上药。
赵侯看着他触目惊心的背,冷吸一口气:“现在你浑身上下也就脸能看了。”
他把药酒泼在贺时渡伤口上,对方一声不吭。
赵侯感慨:“老贺,虽然你这人毛病多,但我敬你是条汉子。”
贺时渡现在才想起赵侯:“你怎么还在这?”
“陛下要杀你,跟你一起来千江寺的,就我一个活口了,现在我的命可系在你的裤腰带上了。”赵侯讽笑:“你说陛下这一招妙不妙啊,这次就算杀不了你,那些为你陪葬的世家子,他们背后的士族门阀能绕过你?”
贺时渡起茶壶喝,往喉咙里送水。
嗓子稍稍有点力气,他冷笑说:“你都看得出来,就那个蠢货不信。”
此处蠢货,他指九皇子。
贺时渡:“外面情况如何?”
“陛下让你在这里养伤。说怕再有刺客行刺,让禁卫守在山上山下。连我也不能下山依我看,是想灭口了。”
“呵”他不顾背上的伤口,笑起来:“就算他软禁我一辈子,还是会死我前头。”
赵侯道:“你这么口出狂言,难怪陛下现在病卧在床,还得花心思对付你。”
赵侯见他受了重伤又被禁足,还这么讨人嫌,便又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忘跟你说了,我兄弟昨日上山看我,跟我说,那些士族门阀联名上书要把你革职处置,满朝上下,就九皇子一个站出来反对,陛下罚他去务农思过了。”
“那南池呢?”
赵侯何等精明,发现他问的是南池,而非贺公府。
“南池不是有府兵么?你南池府兵所向披靡,怕什么。”
“我意思是,我的处境,南池知道么。”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想让燕国公主知道你深陷囵圄,还是不想让她知道?”
贺时渡被赵侯的问题为难住了,他没好声气地骂道:“滚,你吵死了。”
他从不奢望任何人能在这时候担心他,只要别来落井下石,火上浇油。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