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便猜到了他不仅带了给沈举人的菜,还给他们这些衙役们也带了些。虽然吃食他不一定能抢到大头,但是他送进去了总能吃上一些。
这样想着,衙役冲着林小九笑的越发的和蔼可亲了。
“沈家夫郎,拿着这些东西也累了?我帮把东西拿进去!”
林小九听到他这般说,眼睛立马就是一亮,随即将自己手里的食盒递了过去,然后又把四郎和康健背上的东西拿了下来,放在那里。
“这食盒里的东西是个沈涟的,他应该知道里面都放了什么。剩下的东西都是给们的,大晚上的辛苦了,们也吃点东西缓缓。”
说完,林小九也不等衙役再说什么,拉着两只盯着肉菜不舍的狗就跑走了,那背影活像是后面有东西在追。
衙役看着林小九跑走的背影,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大老远的过来,竟然只是把东西放下就离开了,竟然连沈举人的面都不见?
衙役有些疑惑的抓了抓脑袋,随即招呼着不远处的兄弟们一起将地上的东西拿进去。
在衙役拿东西进去的时候,沈涟刚刚得知了徐掌柜因为失血过多而亡的消息,他正烦恼后面该怎么处理,结果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了衙役通报的消息。
“沈举人,夫郎给送晚餐过来了。”
那衙役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食盒递给了沈涟,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有些飘忽。
“怎么了?”沈涟接过那食盒,在看到了衙役有些飘忽的眼神之后有些疑惑的问了出来。
衙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那隔着纸包散发出来的香气,还是硬着头皮道:“那个,林老板还送了一些肉食和馍馍过来,说是给兄弟伙的。”
沈涟听到他这般犹豫只是为了这点小事,轻轻的笑了笑,毫不在意道:“既然是给们的,那们就收下好了,我只吃篮子里的这些就够了。”
“好的,好的,那我下去告诉兄弟们了。”听到沈举人这般的客气,衙役立马就应了,随即笑得格外的开心。
只是在他离开之前,沈涟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朝他问道:“小九人呢?”
衙役听到他这样问,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最后还是如实说了林小九将东西送到之后,很快就离开了的事。
衙役原本以为沈涟听了之后会有些失望,毕竟他看起来是很想要见自己夫郎一面的样子,可是没有想到沈涟却是噗嗤一声笑了一下。
沈涟看着面前有些不明所以的衙役,温声道:“麻烦了,让兄弟们都休息一下,刚好吃点东西。”
衙役又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离开了,直到走了很远还是没有想明白,沈涟刚才到底在笑什么。
沈涟笑什么,当然是在笑林小九的欲盖弥彰了。他以为自己跑得快了一些,自己就可以当他没有晚上跑出来了吗?
看来,林小九还是缺了一点小教训啊!
沈涟低垂着眉眼,看着自己手里的食盒,思索着回去惩罚他的方式。
而林小九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看周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不过之后还是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直到第二天起来,林小九还是没有见到沈涟回来,他虽然有些失望,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林小九起了床,给自己和四郎它们做了早餐,然后等着嵌大叔送了羊奶和羊肉过来,随即又等到了来洗菜的众人。
想到昨天沈涟同自己说的话,林小九今天没有自己去送饭,而是拜托金桃帮自己跑一趟。
金桃虽然对去衙门还有些抵触,但是因为已经去过一次了,因此也不是那么害怕,在听到林小九的吩咐,她犹豫了一下便带着东西离开了。
等到金桃离开,很快也到了开店的时候。
看着涌入店里的众人,林小九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只是今天众人在排队的时候,又多了很多可以谈论的话题,使得漫长的队伍也不是那么难捱了。
“知道今天衙役们去查了西边巷子吗?”
“当然知道了,我还有亲戚住在那里,听说衙门这次的动静可大了。”
“那知道这次是因为什么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笑成这个样子,难不成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
“那怎么不说来听听。”
“听说啊,都是因为那寒食散,上头下了死命令,这寒食散是不能售卖了。偏偏他们有人不信邪,非要去做,这不一下子就连窝都给端了。”
“这寒食散有什么?怎么会这般大张旗鼓的禁了?”
不说问话的人不解,连带他旁边听话的人也不是很理解,纷纷朝着被问话的人看了过去。
那人眼看着那么多双的眼睛盯着自己,下意识有些心虚,他那里知道那么多。他顶多就是听了几耳朵,眼下在众人面前冲个场面罢了。
此时听到他们的问话,顶着那么多双人的视线,也不好说自己不知道。
于是,男人只能硬着头皮道:“就,就是他们这寒食散不似以往那般无害,已经害了许多人了。等到过几日,县太爷宣布了,们就能知晓它其中的厉害了。”
众人看他说的如此笃定的样子,不由跟着点了点头,感叹道:“原来如此啊!”
那人点了点头,格外认真的道:“嗯,就是如此。”
林小九坐在那里收钱,听着众人的谈论,觉得这人的表现有些奇怪。不过很快他便觉得不管是发生了什么,好像都和他没有多大的关系,于是便收回了自己继续探究的目光。
林小九安静的坐在那里,等着客人们喊结账的声音,心思不由又移到了不在的沈涟身上,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绣娘交代了徐掌柜的事,以及她拿货的地方之后,沈涟就直接派人去两处包抄了这两个地方。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的人到了地方的时候,徐掌柜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但幸运的是制造黑膏的地方人还在,负责人被他们抓了起来,连带着那里制作‘黑膏’的工具都被衙役们带了回来。
于是,后续便是接着审问那群制作黑膏的人,以及寻找他们背后的人。
可是,不管沈涟如何审问,得到的信息都是他们都是听命于徐掌柜行事,他们制造的方子也是徐掌柜给的。再多的,他们也不知道了。
熬了一晚的夜,沈涟原本养出了几分血色的脸,此时又变得苍白了起来。他坐在房间里翻看着上面传来的供词,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最后脸色也变得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随即,沈涟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身边的笔将上辈子他记得的这番案件相关的事情都写了出来,等到他将那经历和眼下发生的事对比之后,他慢慢的松开了眉头,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目前以他的能力,只能到此为止了。再往上扒一些,那就不是他和县太爷能去处理的事情了。等他再往上走一些,或许才有能力将这背后的东西部连根拔起。
明白了这点,沈涟将手里的事情都整理了一遍,准备去向县太爷报告。
只是在过去的路上,沈涟看到了站在一旁双眼通红的王虎,只见他站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自己。
沈涟停下了脚步,善解人意的问了一句,“怎么,有事?”
王虎舔了舔因为熬夜而有些缺乏水分的唇瓣,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期待的问道:“绣娘,绣娘她有可能判的轻一些吗?”
沈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不发一言却格外的有压迫感,在王虎逐渐绝望的神色中,缓缓的摇了摇头。
“知道她做了什么的。徐掌柜死了,是被她刺伤的。还有一个姓宋的也伤在了她的手里,至今生死不明。如果他也死了,那她身上就背着两条人命了。”
王虎哆嗦了一下,最后自欺欺人般的道:“她,她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可怕的事。”
沈涟这次没有和他争辩了,只是淡淡的道:“我从来都不会小瞧任何一个女人。”
这番话像是一击重拳,直接将王虎钉在了原地。
沈涟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径直去找了一大早就来了衙门的县令,将自己整理好的东西都汇报了上去。
下午时分,衙门里跑出了一匹快马朝着知府衙门去了。
同一时间,衙门张贴了告示,通知县城的百姓们:
三天之后的辰时,将会在衙门对贩卖寒食散的犯人们进行公开审判,到时候欢迎城的百姓们都去观看。
上次的人贩子事件都没有那么大的阵仗,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城的百姓们都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