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席冶会健健康康地回来。
这个春天,对方的免疫力突然急剧下降,一次着凉一次头疼都可能住大半个月院,前前后后折腾了半年,席冶的状况才稳定下来。
而顾琮也在这半年里变成了真正的空中飞人。
尽管在身体的各项指标恢复正常后,对方睡觉时便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自己,但顾琮还是很开心,仿佛达成了什么冥冥中的夙愿。
非常满意cp粉们靠谱的猜测,他果断转发盛星官博的长文,宣示主权般,暗戳戳地附了个“耶”的表情。
而后,熟练地切换小号,点进席冶超话,帮忙举报反黑链接。
席冶远在国外,又卸载了微博,旁人对他的评价是好是坏,他其实很无所谓,同样地,如今被指责的人成了苏清悦和薛明朗,他也不会帮忙解释,能否扛过去,那是主角攻受自己的事情。
机票早早订好,五天后,堪堪结束最后一个疗程的席冶才被医生放行,独自乘上了回国的航班。
这具身体底子差,年轻时太拼命,留下的暗伤也多,再加上原著中无法治愈的致死性失眠,小号的猝死便非常合理。
如今却不同了,席冶不仅活着,甚至还成了一个能正常入睡的普通人。
可他仍然想回到顾琮身边。
特意拜托系统替自己留意周围的监控,席冶这次回国非常低调:今晚是顾琮的主场,他不想让任何人抢了对方的风头,包括他自己。
因得首张专辑的销量远超预期,盛星这次格外大方,随着观众陆续入场,星星点点的荧光棒亮起,是与顾琮瞳仁极其肖似的颜色,一点一滴汇聚成琥珀色的海洋,照亮精心布置过的s市体育馆。
凭着某人的专属手写票进场时,席冶也领了一根。
清楚拿捏自己的喜好,顾琮给他安排的位置既相对安静又不容易被镜头拍到,晚八点整,激烈的鼓点准时开场,漆黑的舞台瞬间被点亮,电吉他与高音热情碰撞,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台下升起。
这是席冶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顾琮表演。
无关年龄,无关容貌,顾琮的歌与他本人给外界的印象截然不同,低沉,带着些许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沙哑,嗓音充满穿透力,琥珀色的瞳仁不再像蜜糖,而是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轻易让整个场馆燃烧。
炸场的摇滚,缱绻的情歌,无论何种旋律他都能完美掌控,琥珀色的海洋一浪又一浪地晃动,观众们时而沉默欣赏,时而摇摆尖叫,高声地喊着安可。
席冶也挥了挥手中的荧光棒。
明明是极偏僻的角落,顾琮却一眼发现了他,抬手送上一个飞吻,附带一个帅气逼人的k。
敏锐的cp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然而,出于顾琮的私心,席冶的位置,除了工作人员和摄像机,就只有舞台上的他能看得到。
最后一首歌唱完,和观众道过谢的顾琮便飞快鞠躬下场,跑向后台。
摘掉口罩的青年果然在走廊等他。
筹备演唱会的期间都没怎么见面,顾琮想都没想,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抱住了对方:“席老师。”
“我好想你。”
腰被人紧紧向前揽了揽,活像是要把自己揉进怀里似的,浅淡的汗味萦绕鼻尖,席冶顿了下,到底伸手回抱住了顾琮。
脱口而出地,他道:“我以为你会送我一首情歌。”
就像许多小说结尾时那样。
“原本是想的,但我还有一件事没做。”依依不舍松开怀中的青年,顾琮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卡。
“来盛星时的违约金,我赚够了。”
轻轻牵起那比自己稍微小了一圈的左手,他郑重地将卡片放在席冶掌心:“哥哥,我不想做金丝雀了。”
“我想做哥哥的男朋友。”
“可以吗?”
“我知道这可能太贪心了点,但我控制不住,”喉结紧张地滚动一下,顾琮放慢语速,直勾勾盯住青年的眼睛,“席冶,不仅仅是喜欢……”
“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
“早已经。”
爱。
这对席冶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词,无数人曾对他说过类似的话,又毫不留情地抛下他离开。
可这一次,他的嘴巴却违背了他的理智。
“……那就试试吧。”抬手摘掉黏在少年头顶的鲜艳彩带,席冶任由大脑叫嚣着反对,仰头,慢吞吞道:
“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