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琮低低地倒吸了口凉气。
倒是不疼,但青年的唇很软,犬齿又有点尖,痒痒的,比起撕咬,更像是调情。
“松开我才能有饭吃。”双手用了些力,掰开青年紧紧圈住自己的胳膊,顾琮回身,想瞧瞧席冶的神色,弄清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谁料,下一秒,对方就如猫般灵巧跃起,双腿勾在他的腰间,无尾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
毫无章法地,青年环着他的后颈,把头埋进他的肩窝,小动物似的轻嗅。
顾琮整个儿愣住。
他再母胎单身,经过昨晚那一遭,也能感觉出对方不是单纯的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光脑还在他手上,怀里挂着个超大号娃娃,顾琮艰难搜索。
【……除开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患者会对光线和声音格外敏感……另,通过某些个案可以观察到,在发病时,一些女性患者会忧郁萎靡,男性患者则会产生过度的生理冲动……】
最后一段话,顾琮先前找资料时也曾看过,可由于席冶并未出现类似的症状,他便没放在心上。
可这次显然不一样。
只这么几分钟的功夫,顾琮的颈侧到耳尖,已然多出了一连串湿润吻痕,光脑熄屏,发觉刺眼的光源终于消失,借着男人发丝藏来藏去的翠瞳青年高兴地直起身,垂下眼睫,吻向对方的唇。
然后,随着男人的偏头,直挺挺印在对方的下巴上,撞痛鼻尖。
生理性的水雾聚集,包裹住那抹纯净的翠,蓦地,昨晚逼急了也不肯哭的白发青年眨眨眼,泫然欲泣。
“……你不清醒。”
喉结微滚,顾琮闭了闭眼,用手托住对方的腿,像是在说服自己,又像是在试图对席冶讲道理:“我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
那是什么东西。
大脑完全无法处理本能以外的东西,却能体会到对方比之前更动摇更温和的态度,无师自通地,本没打算哭的白发青年扑闪了下睫毛,一滴泪划过脸颊,慢悠悠落了下来。
顾琮:……
眼泪亦是武器,他第一次明白。
仿佛冰雪塑的人在这一刻化成了水,青年的眼泪源源不绝,偏又哭得极美,一颗一颗,饱满且莹润,直到男人再按捺不住心疼,低头,吻去他的泪,吻上他的唇。
咚。
脚步踉跄,衣柜关合,咸而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接着,又绽开丝丝缕缕的甜,交换,吞咽,热烈而急切。
可很快,顾琮就感到挂在他怀里的人僵硬起来。
“席……”
换气间隙,未等他把名字喊完,几秒前还主动得要命的青年,便倏地抬起一只手,用力捂住了脸。
什么鬼?他发病后的脑子进水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食欲”怎么会弄混。
还是说,经过昨晚那一遭,自己的身体判断,顾琮比饭菜更能让他餍足?
配合地没有出声,给足青年整理表情思绪的时间,耐心等了半分钟,顾琮才问:
“醒了?”
席冶:……醒是醒了。
还不如一直睡着。
原来他的睡美人症当真需要一个“王子”的吻。
“醒了就好。”虽然讶异于青年这次清醒的速度之快,但对此刻不上不下的顾琮来说,席冶恢复意识,反而让他打消了最后一点顾虑。
托住青年的五指收紧,他从下至上,轻吻对方捂着脸的手背:“那,继续?”
话音刚落,他怀里的青年忽地变成了一团顺滑的云,趁他没反应过来,从中间的空档掉下去,四爪一撑,灵巧落地。
蓬松柔软的大尾巴轻甩,迎着男人恶犬般有如实质、好似要把自己囫囵吞掉的目光,银白猫猫仰头,翠色双瞳格外纯洁。
继续?
什么继续?
他只是一只无辜的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