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到了王府的马车上,周絮也没有放松下来。
虽然发烧身体难以支撑,但是她还是努力挺直腰杆坐好。
秀儿往她身后塞了个迎枕,道:“你靠着歇歇,咱们一会儿就到家了。”
任盈盈抱着狗肉,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絮。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从这姑娘的样子里,哪里能看出来是个手起刀落的狠角色呢?
唐竹筠则道:“你不用紧张,以后……都是一家人。”
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周絮真相。
尤其想到她过去所经历的那些苦难,心里酸涩难忍。
很想替晋王说一句,哥哥来晚了。
周絮猛然睁大眼睛:“不,娘娘,我和您说过的,那些狂言,都是周馥让我说的,我……”
我对王爷,没有觊觎之心。
唐竹筠对她那么好,她再觊觎她的男人,那良心喂了狗吗?
她是爱憎分明之人,就算穷困潦倒至死,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唐竹筠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周絮,是王爷的妹妹。你姨娘,是王爷的亲生母亲。”
周絮愣在当场,整个人都呆住了。
王妃娘娘说,亲生母亲?
姨娘是王爷的亲生母亲?
所以,她是王爷的妹妹?
周絮怀疑自己烧糊涂了。
她面上露出极度不敢相信的尴尬笑容,“娘娘,您别开玩笑了。”
这事一点儿都不好笑。
“您是因为同情我,想让王爷认我做义妹吗?”
“不是,周絮,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唐竹筠很严肃地道。
秀儿道:“你看你,看着像个聪明的,怎么现在大事上糊涂了?王爷的妹妹,想做就能做吗?”
任盈盈一直没说话,毕竟这是王府的家事。
她揉着狗肉的头。
今日打人,打得手疼,好儿子,给娘揉一揉。
今日狗肉可是立功了,回去得奖励奖励它。
渠念:任毒妇又开始在我头上为非作歹了。
早晚要秃。
周絮整个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快要滑下去。
任盈盈伸手扶了她一把,道:“还是热,咱们得快点回去。”
秀儿:“忘了,发烧了,说胡话呢!娘娘,等她好了再和她说。”
“不,不,”周絮突然激动起来,“娘娘,娘娘请您告诉我真相。”
她的人生,怎么配有这样的转折?
就算是假的,就算是一场梦,也让她先高兴高兴。
唐竹筠见她神情,松了口气。
看起来,周絮只有高兴和不敢置信,并没有抱怨过去所受过的苦。
诚然她很同情和心疼周絮,但是如果后者只沉溺于抱怨之中,那她对周絮的观感,怕是也要大打折扣。
唐竹筠道:“事情肯定是真的,确定了我才和你说。事关血脉,不容混淆。先让我看看你身体怎么样,详细的事情,咱们回王府慢慢说。”
周絮点点头,乖乖地把手腕送过来,低声道:“我在柴房没有梳洗,娘娘别嫌我。”
唐竹筠替她诊脉,道:“染了风寒。你什么时候被关到柴房的?”
“昨天晚上。”周絮道,“周馥让人打了我几下,并不重。晚上有人偷偷给我送了被子,但是我没盖。”
“你是不是故意想生病的?”秀儿道,“你猜到了我们要来?”
周絮苦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