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苓伸手去扒覆在脸上的大手:“为什么?”
萧晟昀没有回答, 自然,江苓也没能成功扒开脸上的大掌,看不到男人骤然加深的眸色。
没人说话, 寂静中, 江苓听到窗外虫鸣声,眼睛被遮住,听觉变得敏锐, 有那么一瞬间,江苓听到萧晟昀加重的呼吸。
“殿下……?”
江苓眨了眨眼,纤长眼睫轻轻扫过男人掌心,带来一阵酥麻感。
萧晟昀别开视线,嗓音微哑:“他还与你说了什么?”
“他问我与殿下成亲多久了,殿下,你放开我,看不见好不习惯。”
萧晟昀深吸一口气,拿开遮住少年眼睛的手。
重新适应光亮,江苓走到床边坐下:“说起莲子, 我今天摘了许多莲蓬,殿下让人带回来了吗?”
“带回来了, 明天早上吃莲子粥怎么样?”
“可以!殿下, 我摘的莲蓬可好吃了,都很嫩, 一点也不苦, 小船行到荷花深处,景致特别美, 还能边摘莲蓬边吃, 我白天吃了很多, 钓鱼也很好玩,我能钓到好多,九皇子只钓了六条小鱼,后面一直在看我钓……”
江苓絮絮叨叨说起白天的趣事,萧晟昀坐在他身边,含笑倾听,时不时附和两句。
江苓找到了乐趣,九皇子再邀请他去玩,他没有拒绝,一来二去,和詹乐章也熟悉起来。
他性格好,一开始,聚在九皇子身边的公子哥顾忌他的太子妃身份,不敢与他太过接近,几次下来,发现他没什么架子,相处起来很舒服,渐渐的,江苓认识的朋友越来越多。
江苓从他们口中听到不少好玩的事,和世家私下传的八卦。
比如江耀华情况越来越不好,太医说,再找不到解决办法,他可能会越来越疯。
“我以前就不怎么喜欢他,仗着自己礼部尚书嫡子的身份,欺凌弱小,聚在他身边的都是些喜欢恃强凌弱的纨绔子弟,被圣上、太子整治,也算罪有应得。”一名穿着月白长衫的公子哥道。
他是张大学士之子,张时勉,这几日逐渐与江苓熟悉起来,发现江苓和传言中完全不一样,是一个很值得相交的人。
太子妃与江家关系不睦在京中不是什么秘密,说起江家事之前,张时勉试探过,确定江苓是真的不在意,才谈起这个话题。
“你以前在外名声不怎么好,是江家有意为之吧?”张时勉剥了莲子放到小碟子里,供江苓拿,这是他们的习惯了,江苓喜欢吃莲子,剥的很慢,他们聊天的时候,会顺道给江苓剥一些。
“是不怎么好,我不知道他们在外怎么传的……”
“不知道也没关系,”另一个年轻男子开口,“知道了反而影响心情,你放心,等我们回去,保证让那些人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能真正与九皇子交好、被九皇子介绍给江苓认识的人只有五个,他们虽然爱玩,但不是那种没底线的人,纨绔归纨绔,不会仗势欺人,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贤妃不会放任有歹心的人留在自己儿子身边。
这些人年纪不算大,还没正式步入官场,或许在旁人眼中是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江苓与他们相处起来却很舒服。
“京城传来的消息你们听说没?那日舞姬行刺璃王,圣上震怒,派人去璃王府上查,果真发现了那名舞姬姐姐的尸体,据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难怪璃王压了消息。”
“不应该啊,当初璃王把这位接进府的时候,可是很欢喜,宠了好长一段时间,连一向受宠的侧妃都冷落了,怎么也不至于把人折磨死吧?”
“难道不是璃王,是因为后院之争?”
这个猜想不无道理,舞姬受宠,遭人嫉妒,被下毒手,说得通。
“如果是因为后院之争,璃王不该毫无作为。”
“对皇室子弟来说,弄死几个奴隶不算什么大事,璃王估计也没想到,那个舞姬有个性情刚烈的妹妹,为了给姐姐报仇,不惜以生命为代价,当众行刺,把这件事捅出来。”
事情闹大,就不单单是一个舞姬性命的事了,私德有亏,对一个想争皇位的皇子来说,影响是巨大的。
“郑家这段时间也倒霉,频频被针对,璃王自身难保,更不用说保他们,那容栩怕是恨透了郑家,跟条毒蛇一样,逮着人不放。”
“郑家害死他母亲,还差点毁了他是仕途,他恨郑家很正常。”
江苓撑着头,听得津津有味,通过这些人,他可以从另一个角度了解江家、郑家,七皇子等人身上发生的事。
“今日又出去玩了?”萧晟昀回来,看到江苓脸上红扑扑的,问。
“嗯,我今日听说了璃王府上的事,那名舞姬是被璃王杀害的吗?皇上会怎么处置璃王?”
“舞姬确实死在璃王手上,父皇应当不会重罚。”萧晟昀知道的比旁人多一点,如果不是闹出行刺的大事,就算崇明帝知道了璃王做的事,也不会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