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吃过早饭以后,程夫人便带了女儿一起出门,想要给她添置一些新衣裳, 打一些首饰等等。
尽管程然已经同她解释了她只能住几天就会离开,但程夫人还是很有兴致地带着她去给她挑选衣裳首饰, 仿佛要将过去的七年都弥补回来似的。
程然也知道这是她关心她的一种方式, 也就没有继续拒绝了。
不过长老叮嘱过仙门的事情尽量不要透露给凡人, 知道太多对普通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程然便没告诉程夫人她来凡间的理由, 程夫人也很聪明地没有多问,只是想在她离开之前多陪陪她而已。
至于程正等几位师兄也被程老爷给带出了门。
程老爷是做茶叶生意的, 开了雍州城里最大的一家茶庄, 供应全国各地的茶叶,开了很多分铺,甚至还曾经给宫里也进贡过茶叶。
他的生意做得很大, 算得上是富甲一方的大富豪了。
程老爷是怕冷落了女儿的几位师兄,索性他们几个也没有其他事情,他便在去茶庄的时候将他们也一起带去了。
到了茶庄以后,程老爷忙命铺子里的伙计将新摘的上好茶叶泡了几杯来给他们喝, 就连茶杯也选的是极贵重的那一种。
程正几人便坐在一起喝茶, 一边听程老爷科普他的茶叶生意。
但令程老爷没想到的是,他带他们几个过来本只是怕他们待在家里无聊而已,却没想到店里的生意会因为他们几个的存在而火爆起来。
雍州城也不算大,一点儿消息便很快可以传得满城都是。
几个姑娘来买茶叶时撞见了坐在桌边的几位公子,只一眼便惊为天人,无论哪一个都是她们从未见过的绝好姿容,便忍不住多买了茶叶, 就为多看他们几眼。
而在她们离开以后,就又源源不断地来了很多客人,大多数是姑娘家,但也有一些男子,甚至连小孩儿都有,仿佛有了他们以后,这茶叶都变得香了几分似的。
长得好看的人走到哪儿都是受欢迎的,甚至有人大着胆子想上前来搭话。
程老爷看着茶叶生意火热起来,不免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程正几人却不堪其扰,没有多留,很快便告辞离开了。
只有孟观言还留在桌前,似有几分好奇地看着那些前来买茶叶的人,伙计一边叫着客人要的茶叶名字,另一边便有另外几个伙计在忙碌地抓茶叶、打包、结账。
孟观言的容色极为出众,五官精致,鼻梁高挺,肤色冷白,还散发着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很欲的气质,他这么盯着那边看时,那些姑娘不禁脸热起来,茶叶也买得更多了。
程老爷便觉得孟观言简直是个天生的商人,就这么多看人家几眼,客人便晕头转向地买了一堆茶叶了。
程老爷见他似乎对卖茶叶感兴趣,便让柜台前的伙计也过去帮忙抓茶叶,他却让孟观言过来在柜台前坐了。
孟观言也没表示出异议,让他卖茶叶,他还真就认真地卖起茶叶来了,只是语气懒懒的,神态也懒懒的,动作漫不经心的,那些姑娘却十分有耐心地等着,仿佛想看他又不敢看他似的,一个个的脸都红如云霞。
生意一时便达到了空前的火爆。
有胆子大的姑娘还问他:“公子,你叫什么?”
孟观言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只问:“什么茶叶?”
姑娘又接着问了好几个问题,他却翻来覆去只有这一句话,便明白他是不肯说的了,但却莫名觉得这样的伙计也挺有趣的,不但不生气,还连茶叶也忍不住又多买了一些。
等差不多到了午的时候,铺子里才渐渐清静下来。
程老爷数着那些银子,高兴得眼睛都在发光。
孟观言心情也挺不错,觉得卖茶叶挺新鲜好玩儿,尤其是程老爷看他的眼神崇拜得都要发光了,仿佛他从没见过像他这样厉害的人。
程老爷并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看孟观言时眼睛会发光,是将他当成女婿来看的,越看越喜欢,这要是小孟就入赘他家了,帮着他做生意,那他们这生意必定会更上七层楼楼了。
他卖东西实在太厉害了。
不过,程老爷也知道修仙之人多半是性情寡淡无心风月的,但还是忍不住开玩笑似的道:“小孟啊,你觉得然然怎么样?”
孟观言正学着分辨着每一种茶叶,闻言,抬起头来,似乎有一瞬的迷茫。
“我的意思是……你喜欢她吗?”程老爷见他这样榆木脑袋似的,忍不住说得更直白。
孟观言恍然似的“啊”了一声,想了片刻,老实道:“……不知道。”
程老爷就嗐了一声,觉得修仙的人就是修得什么情情爱爱都不懂了,那还有什么趣味呢?
他便说得更细致:“那我换个问法,如果她和你爹同时掉进河里,你救谁?”
孟观言听了毫不犹豫地就道:“小师妹。”
他爹是阎王,掉河里也淹不死的。
程老爷听着有些意思了,笑意便深了些,又问:“那若是然然喜欢别的人,你会不会不高兴?”
孟观言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小师妹都说了喜欢他了,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他会比不过别人吗?
程老爷就觉得这女婿有七成希望了,随即便一锤定音般地问:“那你想不和想和她成亲?”
孟观言眼睛亮了下,道:“想。”
没想到孟观言这么实诚,程老爷听得心里高兴极了,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要是女儿也喜欢他的话,那说不定两人还真能留下来成亲呢,也就不必回去修什么仙了。
要他来看,做神仙除了活得长些,也没什么趣味。
还不如做凡人一世逍遥呢。
他按捺住内心的喜悦,道:“小孟,那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他觉得小孟这样长得好看又听话的郎君真是世间难得的,女儿肯定会喜欢的,只是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然也还是要对方父母也同意的。
谁知,孟观言却道:“没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