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果宣逸宁若是知道了,你又要拿着什么来保护那个孩子?”
“若是宣帝甘愿为了皇后娘娘亲手扼杀了那个孩子,那么老夫也再无能为力,况且若是宣帝亲自动手的话,他与皇后娘娘的情分也就算是彻底的断了。”稻谷神医为难的摇头,“皇后娘娘的性子太过刚毅,不管是什么原因,若是她亲眼看见自己的孩子死于宣帝的手上,想来都不会再原谅的吧。”
牢房之中,在稻谷神医的声音落下后,陷入了安静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稻谷神医正打算继续捣药的时候,只听站在木栏处得安阳侯幽幽的道了一声。
“不会的……”
“什么?”稻谷神医这么问并不是没有听清楚,反而是他听得清清楚楚,所以还要再次的肯定一次。
“本侯一定会让年莹喜母子平安。”
“哦?”稻谷神医微笑,眼中却无半点的疑惑,“这次你倒是改变主意了。”
安阳侯转身身子,对上稻谷神医那高深莫测的笑容,表情平淡,“只是欠了那个女人太多了,想要一次还清罢了。”
稻谷神医不再言语,垂目继续捣起了手中的药,看来这一次,他所做的决定,似乎并不是那么的糟糕。
夜晚来临,营地上空飘起了星星点点的红色火苗。
年莹喜同李沛并肩而站,看着进进出出的紫蝶与平安带着几名将士们忙里忙外,均是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谢谢你。”这是年莹喜先道出口的,不为了别的,单单为他可以无私的收留紫蝶等人。
就算到了现在没人告诉她,是李沛做了这一切,可她仍然心中清楚,当她看见紫蝶与李沛同行时,便已经是明白了。
李沛听闻,楞了半晌,摇了摇头,“何来的说谢谢二字,你我二人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况且对于李府来说,多几个人只是平添了许多的热闹,根本算不上是麻烦。”
也是,年莹喜点头,她就算身居在后宫之中,也并不是没听过关于李家的传闻,自从李沛接手了李家开始,李家似乎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成为了宣国屈指可数的大户人家。
她自问自己看人从来没有失算过,但对于李沛,她终究是算错了,因为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温柔委婉的男子,竟然会在铜臭之中摸爬滚打到了最高处。
“李沛,既然你不嫌麻烦多,再帮我一个忙如何?”年莹喜忽然侧目望着身边的李沛,目光之中透露的并不是恳求,而是合作的意味。
“但说无妨。”李沛对此,毫不含糊,无论年莹喜对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只要是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他想他都会全力去办。
“我要你帮我打听一下最近宣国想要盘出的店铺,无论是做什么的,只要他愿意盘出来,你便帮我先收着。”年莹喜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那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李沛的手上,“这个当定金虽然少了一些,不过我实在是不喜欢空手套白狼。”
李沛握着那单薄的银票,眼神依旧看着年莹喜,说出的话语难免带着失笑,“前面才假装自己缺银子,现在就要盘店铺了,你还真是永远都让人看不透。”
“皇后当够了,总是要找个营生做的,不然我也要跟着我那一大家子的人一同去吃你的,喝你的不成么?”年莹喜想着那些跟在自己身边的同伴们,目光渲染了深深的怀念,“我想他们了,所以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安定一切,到时候好再次的让他们团聚在我的身边。”
李沛听此,愕然而立,回头紧张的张望了一圈,见四下无人,才又紧张的道,“小喜,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可是宣国名正言顺的嘉囍皇后,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怎能说出口?”
年莹喜无所谓的笑,“不用如此紧张,这话说与不说,我都注定会离开,因为当初我进宫,就是和某人签下了契约,现在大局已定,江山待平,而我,也终将得到我赢得的报酬了。”
她之所以能这般坦然的说出来,是因为这话并不是她说的,而是宣逸宁说的,她想,既然她已经对于某人成为了废物,那么何不顺了人家心思的离开?
死缠烂打那种两败俱伤的事情,她不干,也干不来……
“你是说?”李沛并不傻,就算年莹喜没有指名道姓,可他仍旧知道年莹喜话中所指的是何人。
年莹喜对上他吃惊又了然的眼,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