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是谁?”
电话那边苏卫东不确定地问道。
秦楚文:“我是秦楚文, 苏木的男朋友。”
那边突然传来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苏卫东突然变得有点沧桑的声音响起,“你们同居了?”
“……”秦楚文突然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他只想到了电话接不通那边会担心, 没想到如果接通了那边会更担心。
“叔叔您误会了, 我们还没有同居。”
“还没有啊, 那就好,那就好。”苏卫东说完突然又觉得不对, “还没有?”
还没有是什么意思?就是以后会同居?妈的,这小子不安好心!
苏卫东压下心里的愤怒, 勉强冷静问道:“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木木睡着了”,听到那边一道吸气声,秦楚文赶紧说道,“今天发生了一些事,她哭了一场。”
这下苏卫东都忘了担心不安好心的臭小子了, 赶紧问道:“怎么回事?”
秦楚文就把蒋老师生病的事告诉了他, 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木木是个责任心很重的姑娘, 这两次阿姨和蒋姨生病,她都是后来才察觉, 所以一直很自责, 总觉得是自己没做好, 所以长辈们才瞒着不说。”
他的话里没有指责,但苏卫东却听出了他的意思, 苏卫东沉默了片晌,说道:“之前我和她妈妈也想过了, 这件事是我们太自以为是太想当然了, 总觉得孩子还小, 殊不知孩子早就长大能独当一面了。”
秦楚文笑了笑,问道:“阿姨的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她恢复得不错。”苏卫东说了一句,问道:“你刚刚说那些话,不怕我生气?”
“木木说她的父母很好,我想您应该不会生气。”他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而且,就算您生气我也还是会说。”
他没有说,看到苏木伤心,他很心疼,他怕苏叔叔气得连夜赶过来。
苏卫东多少能理解一点他的意思,但他装作不知道。
“看在木木的面子上我不生你的气”。苏卫东顿了下,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见家长?”
秦楚文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下,说道:“要看木木的意思,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身为男人,这点事儿都做不了主?”苏卫东语带嫌弃,但细听还是能听出点笑意,“行,就这样吧,既然木木睡了我就不多说了,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让她带你来家里吃个饭,就这样吧。”
秦楚文:“好,那叔叔再见。”
等苏卫东那边先挂了电话,他才放下拿着手机的手,这时才发现,自己手心竟然紧张的出了汗。
他深呼一口气,幸好她父亲没把他当拐带女儿的流氓抓起来。
H市,苏卫东挂了电话就看向一旁的妻子,说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报警抓那臭小子?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把咱闺女拐家去了。”
“你去吧”,常秋梅白了他一眼,“过几天咱们去B市一趟。”
苏卫东坐到妻子身边,“你能行吗?”
常秋梅呵呵笑:“你让我抽你一顿不就知道我行不行了?”
苏卫东:“……你这老娘们儿就是不讲理,我不跟你说话。”
“呵,你好?”常秋梅睨他一眼,“还报警,呵,你都不抵那好老娘们儿。”
刚从房间里出来的苏棉看到这一幕无语的过来坐俩人中间,说道:“小孩儿啊?天天拌嘴。”
常秋梅:“就你爸烦人。”
“嗯,你好,你可好了”,苏卫东不理她,看向苏棉,“你姐那男朋友,你再跟爸细说说。”
B市,秦楚文过了凌晨才回到卧室,刚一开门,就看见苏木正坐在床上发呆。
秦楚文站在门口笑着看她,“醒了?”
苏木转头看向他,声音沙哑地说道:“几点了?”
秦楚文进来把床头柜上的水杯拿给她,“快一点了,要洗个澡吗?”
苏木接过水杯喝了口,“要洗。”
秦楚文帮她把水杯放到一旁,然后俯身把人抱起来,顺便说道:“之前你爸爸来了电话,我接了。”
苏木愣了下,然后头靠在他肩膀蹭了蹭,“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秦楚文把人抱到洗手间,等她站好又帮她挤了牙膏,“就说说我什么时候去你家。”
苏木好笑地看向他,“我爸没想打断你的腿?”
“或许有吧?”秦楚文迟疑了一下,随后问道,“所以我们什么时候见父母?”
苏木想了想,“忙完这段时间吧,下个月先抽时间见见你父母,我家那边,就要等我们什么时候能休假,或者他们过来的时候了。”
秦楚文脸上的高兴遮挡不住,“好。”
趁苏木刷牙的时间,他把电话的内容说了,一直到刷完牙,苏木才看向他,“你胆子真大,我爸竟然也没生气。”
秦楚文把她鬓角的头发掖到耳后,笑道:“我是沾了你的光。”
“嗯,那确实是。”苏木抬抬下巴,“出去吧,我要洗澡。”
秦楚文嘴角勾了勾,“不一起洗?”
苏木一本正经地摇摇头,“我怕你流鼻血。”
秦楚文双手搂上她的腰,轻笑道:“流鼻血而已,我不是很在意。”
苏木掰下他的手,“我在意,只要一想到你可能会流鼻血,我就想一脚踹了你。”
“真狠心”,秦楚文低头,在吻上她的唇之前,说道,“我先收点利息。”
说完他就吻了上去,苏木嘴角翘了翘,主动环上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秦楚文本来想浅尝辄止,但她一主动他就又失了分寸,直接把人抱起来放到了洗手台上,身体贴着她的。
他手一寸寸向上,唇慢慢下移,没多久苏木就迷失在这个深夜里。
莹白的明月在重力的推动下变换着各种形态,玉芽悄悄绽放。
感受到身前的人抖了抖,秦楚文轻笑一声,“冷了?”
苏木双手攀着他的肩膀,眼睛水润迷蒙地低头看他,小口喘着气,说道,“变态。”
秦楚文把她身上碍事的遮挡向下拉了下,吮走她鼻尖的细汗,又在她唇上亲了下,体贴道:“我帮你暖暖。”
苏木还没抓到他的人,玉芽就置身温暖湿热当中,暖意瞬间流走全身,让她脚趾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手紧紧攀着他,头微微后仰轻哼出声。
苏木咬了下唇,“秦楚文…”
“嗯?”秦楚文牙齿咬了下,“怎么了?”
苏木颤了颤一阵失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声音无力地说道:“你混蛋!”
“嗯”,秦楚文手上用力,唇一路向上到她嘴角,“那你喜欢我吗?”
苏木不说话,他就把人托着屁股抱下来,把人向下压了压,又问道,“喜欢吗?”
苏木没回答他,而是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凭什么他衣冠楚楚像个正人君子一般,而她却如此狼狈。
她身体扭了扭,满意地听到一声闷哼,她咬了下他的耳朵,软着声音说了一句:“哥哥,我难受。”
秦楚文之前三十年的人生里,从来没体会过什么是失去理智,但在此刻,他忽然就体会了什么叫理智全无。
她软软的一声,直接叫他血脉偾张,当即就想不管不顾地做些什么。
他把人抵在墙上狠狠地吻着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恢复一些理智。
背上的皮肤与瓷砖直接接触,瞬间的凉意让苏木多了些清明,她伸手推了下秦楚文,然后手迅速伸了进去。
突然多出来的柔软让秦楚文脑子里的弦彻底断了,他闭了闭眼,握住那只手,咬牙道:“你自找的。”
说着他再次吻上面前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低吼响起,苏木脚下一软就要滑下去,秦楚文伸手把人捞起来,吻了吻她汗湿的鬓角,声音喑哑道:“以后还敢不敢了?”
苏木双目失神地看向他,缓缓道,“臭流氓。”
秦楚文轻笑一声,直接把人带到浴室打开花洒,苏木一下子躲进他怀里。
秦楚文给人转了个身,他从后面抱着她,双手执起那只手在水下冲洗,轻笑道:“这么软的手可要好好保养。”
说着他唇若有似无地贴近她耳朵,轻声道:“你说是不是?”
苏木咬咬牙:“当然,我还要用这只手亲自解决了你!”
“嗯…”秦楚文沉吟了一下,“我觉得今天解决我一次就可以了,你说呢?”
“……”苏木直接踩他一脚,“闭嘴吧混蛋!”
秦楚文轻笑一声,声音里都是餍足,“好,我闭嘴。”
隔天早上,苏木第一次起晚了,连饭都来不及吃,就踹了秦楚文一脚出门了,秦楚文在后面追都没追上,白天在医院遇到,她也总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冲他凶悍地比着拳头。
每一次看她瞪着眼睛比划,秦楚文就忍不住想笑,心里有一种隐秘的快乐。
——
蒋老师住院第三天做的手术,吴主任在二院陪着妻子,许雯茵也请了假过去,而苏木和谭哲则因为工作的原因没能过去。
蒋老师的病发现得早,没有淋巴转移,所以手术清除的很干净,苏木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下,虽然秦伯伯伯说能活五年左右,但苏木想着万一不止五年呢?很多时候,癌症患者的心态对病情来说也很重要。
蒋老师手术三天后就到了心脏病学会年会,而苏木一直到这一天,都没见到三舅和舅妈,反倒是他三舅给她发了张他和秦楚文的合照。
苏木无语,这还没怎么样呢,秦楚文就又是和她爸通话,又是和她舅舅拍照的,看起来就像已经打入她家内部了一样。
心脏病年会麻醉专场的时候,吴主任和科里的几位主任出席参加了,一些年轻医生,例如谭哲张琳也去了会场,而苏木则是依然坚守在医院这一方天地。
心脏病年会开了三天,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一号,还有五天就是麻醉年会,苏木每天忙本职工作之余,又要监督培训即将在麻醉年会上参加技能大赛的同事,每天忙得走路都要小跑,就连是宋原班的时候她也是一直守在医院,和三舅他们见面,都是人家来医院看得她。
舅妈一见到她,就说了那天在高速上看到的情况,提起那个挡路的私家车就气不打一处来。
“幸好那缺德玩意儿被处罚了,要不然我真是要气死,素质太差!”
三舅和舅妈离开的时候是已经返回B市的苏棉去送的,苏棉国庆假期回来的时候给她带来一个消息,半个月以后,她爸妈要来,到时候希望见一见秦楚文。
苏木把消息告诉秦楚文的时候,秦楚文惯常清冷的脸上罕见出现了紧张,被苏木很是嘲笑了一顿,当然,最后依然少不了被秦楚文不要脸镇压。
麻醉年会在S市召开,苏木需要在S市过夜,秦楚文第一次体会了什么叫独守空房。
“你少来了”,视频里苏木正在S市的一家酒店,一听秦楚文幽怨做作地说自己独守空房她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独守空房三十多年了,就这一天就受不了了?”
“以前我没遇到你”,秦楚文轻叹,“如果早点遇到你,我何至于一个人苦哈哈地过这么多年?”
苏木无语,“你可拉倒吧,不跟你说了,他们叫我出去吃宵夜。”
苏木说了几句就要挂断,秦楚文虽然无奈,但也没办法,谁让他人不在那边呢?
挂了视频,再看电脑上的文献,秦楚文突然就看不下去了,人一旦有了牵挂就很难再做到心无旁骛。
苏木回来那天正好周六,她休息的日子,秦楚文在机场接了她,两个人先是送吴主任去二院,顺便看蒋老师,晚上陪蒋老师吃了饭,然后又被吴主任无情撵走。
从医院出来,坐上车,秦楚文突然说道:“在一起后还没正式地约过会。”
苏木看向他,“你有什么计划?”
秦楚文轻笑,“上次说去游乐场还没有去。”
游乐场三个字一下子就让苏木想到了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她迟疑了下,问道:“是真去还是——嗯?”
她看向他,眼神询问他的意思。
秦楚文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什么真去假去?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装吧你就”,她看向窗外,“说起来,我来B市快十一年了,还没去过几次游乐场。”
秦楚文笑了笑,“我也没怎么去过,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了。”
“你为什么没去过?是因为伯父伯母太忙了吗?”苏木问道。
“也不全是”,秦楚文突然笑了出来,“我算是比较早熟,所以很小的时候心里想去玩儿,但又觉得太幼稚,就别扭着不想多去那种地方。”
“那你小时候都玩儿什么?”
“男生就是打球,玩儿弹珠,骑车,以及打架。”
“你还打架?”苏木好奇极了,“看不出来嘛。”
秦楚文好笑,“哪个男人小时候没打过架?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苏木抿唇笑,“你知道我以前对你是什么印象吗?”
秦楚文看了她一眼,她说道:“我以前对你印象最深的就是你每次手术感谢手术室所有成员,在我接触过的所有外科医生里,只有你,每次手术会单独感谢麻醉医生,我那时候就认为你虽然看起来冷淡,但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秦楚文轻笑,“那时候你就给我发好人卡了?”
“那个时候和你又不熟,觉得你是好人已经是很好的评价了好不好。”
“如果早知道能有今天,我应该一进医院就追你,也不用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