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和谐”的走着,直到出了城。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苏景熙故意将人往较为偏僻的地方带,确定周围没其他人了才停下,却见那个愣头青竟然还在闷头往前走,眼看着就要撞上苏悠然。
苏景熙眼里闪过一丝阴鸷,投怀送抱?不知死活!
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对方的肩膀,满是不耐:“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段均泽的视线落在那根手指上,猛地向后退了好几步,清俊的脸上不由的带上了几丝隐忍,犹如被调戏的良家少女。
苏景熙:??
这人怕不是有大毛病!
苏悠然“扑哧”笑出声,笑声如一串银铃叮咚作响,在这清幽的山林间,格外动人心弦。
不远处几声脆鸣响起,好似鸟儿对她的回应。
段均泽慢半拍的抬头,待目光触及那一张灿若春华般的容颜时,不由的就是一怔。
齿如编贝,唇涂丹朱,积石如玉,列松如翠。好一个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翩翩少年郎!
段均泽眨了眨眼,怎么会有人长得这般……这般美得几乎模糊了性别,让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心脏砰砰跳。
“喂!”
苏景熙将苏悠然拉到身后,面色沉沉:“别再跟着我们了,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段均泽拧眉,什么叫别再跟着他们了?
苏景熙也不管他什么表情,牵着苏悠然就走,时间不早了,得早些上山才行。
他们到达秋山镇时,正好听说是一月一次的赶集日,苏悠然难得起了兴致留下逛了逛,其他人则护送着行李先去了书院。
估计此刻差不多都安顿好了。
段均泽愣了愣,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果断跟了上去。
苏景熙回身怒瞪:“你……”
你是属狗皮膏药的吗,怎么阴魂不散啊!
“这位兄台。”段均泽拱手,面无表情:“在下秋山书院学生,这条路是上山的唯一一条路,不得不同行,还望见谅。”
不是我非要跟着你们,只是凑巧咱们的目的地一致而已。
苏景熙未出口的话就这么哽在了嗓子眼,细细一打量,这才注意到对方腰间的确挂着一枚形似令牌的东西。
段均泽察觉到他的目光,解下令牌递到两人面前,上面“秋山”二字古朴又大气,最下角还有个“天”。
“我在天字班。”
秋山书院一般只接收年纪在十四到二十岁之间的学生,入学不仅需要名师大儒的推荐,而且还需经过相关考核,只有全部合格了才能正式进入学院。
入院后,按照成绩高低,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班级,天字班最优秀,也配备着最出色的老师和资源,另外三个依次递减。
不过每班的人数却不是一直固定不变的。
学院的老师们会根据学生的学习情况、各项表现,以及每月一次大考的结果,综合在一起作出评估。
没达到标准,自动往下降一级,超出预期或是进步很大,也可以进入上一个班级。
如果一直在黄字班排名末位,则有可能提前被劝退。
在这里,学识才是评定一个人的唯一标准,不管你的身份有多贵重,不合格就是不合格,该劝退还是会劝退。
能进入秋山书院读书,是每一对父母都会感到骄傲的事,反之,一旦被劝退,则会被打上“孺子不可教”的标签。
因此,书院内学习气氛很是浓厚,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就怕被落下。
苏悠然一边走一边和段均泽打听着书院的事:“这么说你现在一个人住?”
“嗯。”
段均泽侧头看了看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脸红:
“之前有个室友,这次考核没通过,去了地字班,寝室也会跟着一起搬,每个班级活动范围都不在一起。”
唔,这样啊……
苏悠然点了点下巴,虽然表面上说不看身份、一视同仁,但那也是要分情况的。
比如他们皇家,就算再不成器,也不好直接分到黄字班是不是?
那皇家颜面何在?
你秋山就是再清高,只要还在大胤的国土范围内一天,就得卖皇家一天面子。
不然为什么连苏景泰都被分在了天字班,据说每次考核还都是中不溜的通过。
“我跟表哥应该都在天字班。”
苏悠然笑得眉眼弯弯:“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室友哦。”
段均泽脚步顿了顿,不禁抿起了唇,他担心嘴角的笑意太明显,会让他看着很奇怪。
其实他很不喜欢和别人同住一个屋子,跟上一个室友相处的也并不愉快。
因为他对于物品的摆放和整洁程度有很高的要求,每天都要整理很多遍。
而对方却是个习惯于被人侍候的人,可是书院又不允许带下人,所以他的东西放得格外混乱,时间一长,连人都邋遢不少。
段均泽说了几回,都不见他改,反倒是指望着他来帮他收拾。
一来二去的,两人的关系直接降到冰点。这次对方被调走,说实话,段均泽是狠狠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一个人住,简直不要太舒心,巴不得从此再不要来人才好。
谁知现在这么快就来了两个新同窗,而且真的很有可能跟他分在一起。
按理说,他该心烦意乱的,但是当对象变成身边这个小少年……
段均泽不仅没有丝毫的憋闷,反而有点隐隐的期待和兴奋。
如果是他,他愿意帮他收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