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根本不是好意,她就是想让她什么依仗都没有,只能彻底倒向她那边。
可是她知道又能怎么样呢,她能不倒吗?
其实她早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皇后知道她的心思,肯定会防备着她,她根本找不到机会接触她想接触的人。
而且即便接触到了,她就一定能达成所愿吗?
这么些年了,她与四皇子相处的机会难道还少了?不还是一样没有让他对她另眼相待。
几位殿下的眼里,除了大公主又能放得下谁?
文鸢将被子拉高,完全没过头顶,眼睛却还是睁的大大的。
她其实也不是一定要进皇子府,她的本意只是想做人上人,像公主那样尊贵、体面、受尽万千宠爱的人中凤凰。
现在就有这么一条路摆在她面前,只要走的好了,她就能立马飞上枝头,那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况且贵妃的说法并非毫无根据的无稽之谈,是真的有可能存在她所说的情况。
“那时候房间里只有皇后和你娘,到底事实如何只有她们两人知道,当年本宫也曾产生过怀疑,可惜碍于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但是本宫可以很肯定一点,那就是你的确长得有几分像皇上。”
文鸢现在想起贵妃的这些话,还都忍不住有些激动,眸中亮光更甚,在漆黑的被窝里显得尤为慎人。
像皇上啊……
是啊,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长得像皇上呢,除非她就是他的孩子!
昏暗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低低的窃笑声,闷闷的、沉沉的,仿佛是被捂住了口鼻,莫名阴森又诡异。
还没睡着的宫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抱着胳膊瑟瑟发抖。
这人是怎么了,疯了?
“你发什么疯呢!”
苏景熙拉住又一脚朝自家球门射进去的段均泽,满头的黑线:
“你到底弄清楚规则没有,往对面踢啊,要我说多少遍,是往对面踢!”
他几乎要气得跳脚:“按你这种踢法,干脆不用比了,直接认输算了,还省得丢人!”
这家伙在课业上一点就通、灵性的很,怎么到了蹴鞠就显得这么笨手笨脚?
段均泽揉了揉眉心,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他不是没搞清规则,只不过一见守门的人就忍不住……
那张脸,还有见人就带三分笑的表情,真的怎么看怎么碍眼。
邵忻笑着将球扔过来:“没事,苏兄,这样训练也挺好的,正好可以锻炼我守门的能力。”
其他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视线不停的在邵忻和段均泽之间游移,时而轻声交谈几句。
邵师兄和段师弟这是闹矛盾了?看起来矛盾好像还不小。
一次是不懂规则,两次可能是还没反应过来,三次、四次之后,大家也都看出来了,段均泽这哪里是没弄明白,分明就是故意针对。
得,还没比赛呢,就闹起内讧了。
苏悠然走过来,因为要蹴鞠,她打扮得很干练利落,头发也全部扎在一起,束得高高的,脚下一双短靴,眉峰凌厉,神情严肃,看起来还真有种玉面小将的即视感。
“段兄,要不你先休息一会?”
反正继续练下去也没什么效果,平白浪费体力。
段均泽望着她额头上的汗,还有被太阳晒得有点发红的脸颊,不禁满心愧疚。
都是因为他啊……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在状态,后面肯定不会了!”
他怎么突然这么沉不住气,不就是刚到球场时,邵忻对他说了一句:
“听说你昨天在找我?不好意思啊,那会正跟小然在一起,等回来知道你来找过我时,已经太晚了,也没好意思再去打扰你。”
就这么一句话,让一直沉稳的段均泽直接失了风度,竟然幼稚的以这种方式给他找麻烦。
他懊恼的抹了把脸,看了看依旧温和有礼、风度翩翩的邵忻,又看了看周围神色复杂、对他指指点点的同窗队友们。
段均泽知道,他这是入了别人设下的套了!
他越是过分,越无理取闹,就越发衬托的那人涵养极佳,是个谦谦君子。
到头来,他坏了口碑名声,那人反而博得同情和好名!
但是这都不是最要紧的。
段均泽咬紧后槽牙,看向面前的人,她正目光担忧的望着他,眼里也有一丝不赞同。
完了,他在她心目中的好形象估计一落千丈了。
邵忻见他们不动,也走了过来,还笑着拍了拍段均泽的肩膀,一副心无芥蒂的模样:
“刚开始蹴鞠是这样的,规则的确有些复杂,不要紧,慢慢来,离比赛还早,大家陪着你多练几次肯定就好了。”
段均泽侧头,盯着他的眼神幽深暗沉,邵忻眉目带笑,平静的回望他。
良久,段均泽才缓缓一勾唇,很好,邵师兄,技不如人,我认输,但是你也别得意,最后的胜负如何,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一时输,不代表会一直输。
邵忻神色不变,甚至嘴角的弧度越发上扬,按着他肩膀的手又重了两分。
好啊,我等着。
苏景熙左右看了看,眼里仿若结了冰,斗吧,斗得两败俱伤、双双出局才好!
苏悠然抬头望天,唔,今天天气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