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灯是暖黄色的。
齐域只开了头顶的一个明灯,床头的灯都没开,生怕一时间太亮了,盛允洲有些不太适应。
所以只有正中间是温润的光线,刚好打在盛允洲的身上。
他正委屈地扁着嘴,使劲眨着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有些难过地看着面前的齐域。
“……”
齐域深知自己此刻不能不能跟盛允洲纠缠太多,他喝醉了,说出的话算不得真。
但是,他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看着他快要落泪的眸子,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碎掉了。
他看不得盛允洲哭。
一点也看不得。
齐域轻轻叹了口气,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把自己的眼睛摘下下来,往前走了几步,揪了揪自己的裤子,朝着他面前的盛允洲半蹲了下来。
他的手心此刻几乎都是汗,还不忘从旁边拿张抽纸过来,擦掉自己手心的汗,小心翼翼地握住了盛允洲放在腿上十分乖巧的手。
微微顿了顿,仰头看向了他,眼睛里的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坚定的光,特别认真地盯着他看了会儿,轻声道:“怎么会呢?齐域哥哥最喜欢洲洲了。”
“只是,洲洲一直不知道而已。”
“齐域哥哥对洲洲的喜欢,那可是洲洲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对着一个醉酒之人,说出了自己打算一直藏在心里的话。
他也是疯了。
“真的吗?”盛允洲的眸子一下子亮了起来,仿佛刚刚受委屈的不是他。
“当然是真的了。”
齐域十分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话,不能作假。
“拉钩钩。”
盛允洲突然抽出了自己的手,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要跟齐域拉钩钩。
“……”
齐域伸出了手,给他的小拇指勾在了一起。
“齐域哥哥要一直喜欢洲洲哦。”
“……嗯。”
……
好不容易哄着盛允洲睡着了。
齐域刚松了一口气,腿一软,胳膊也没撑住,就直接坐在了床边的地上,他看着自己的动作,不由得轻笑出了声。
他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真是不知道明天如果盛允洲记得这些事,他应该怎么回应了。
唉。
齐域捏了捏自己的脖颈,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睡觉的盛允洲。
他的睡颜比任何时候都要乖巧。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此刻脸红红的,皮肤也看起来吹弹可破的样子。
盛允洲。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
齐域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待了半宿,一直看着盛允洲,仿佛怎么看也看不腻。
直到窗外的月光又一次消失了下去,朝霞又一次要从地平线上升起来,他这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
拿着自己的睡衣跟要换洗的衣服走了出去。
左转进了客房里。
***
翌日。
外面的光线格外毒烈,就算隔着厚厚地窗户,也能感受到这灼/热到快要不能呼吸的温度。
床上的人被这热辣的光照给照醒了,忍不住翻个身试图躲开这光线,但是无论是怎么翻身,都依旧滚烫。
所以无可奈何之下,伸手挡了挡自己的眼睛,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一清醒过来,就能感受到自己脑袋处传来的痛意,完全不能想象的疼。
盛允洲这才回想起了自己昨晚做了什么,但是所有的回忆也只是到自己坐着车到了小区,看到了齐域之后,就彻底断片了。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盛允洲这才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这性冷淡的房间,他是怎么睡在齐域房间的?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还换上了齐域的睡衣……
疯了吧!
他是彻底疯了吧!
他该不会昨晚对盛允洲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吧?!
盛允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摸了摸自己疼痛不已地脑袋,试图去想他到底吧齐域怎么着了,但是却什么也没想起来。
“……”
完蛋了!
这次齐域肯定又生气了!
他可是个彻彻底底的小气鬼!
再加上自己背着他喝酒,还不跟他说……
这几大罪名,不出意外,他可能会有一周都不搭理自己。
而自己也会有整整一周,吃不到泡芙跟麻薯,就连小蛋糕可能也不会有。
“……”
好委屈。
要不要这么对他啊!
假如他现在立马爬起来,直接找到齐域在他面前噗通一声跪下,跟他泪声俱下的服软,他会不会念在两个人旧情的份上放自己一马呢?
盛允洲一想到自己之前劣迹斑斑的行为,整个人又躺回去了,觉得可能一点希望都不会有了。
既然不能挽留,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他才不怕他!
谁怕谁?!
“吱呀——”
卧室门被打开了。
盛允洲立马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又扯了过来,完完整整地把自己盖了起来。
他还真的挺怕的。
看不见他看不见他看不见他。
“盛允洲,起床。”
“……”
盛允洲缓缓地将自己的被子从脑袋上扒拉了下来,只露出了一双惺忪的睡眼,还不忘打个哈欠,装刚醒的样子。
“嗯?怎么了啊?”
“喝了这个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