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明哥,帮把手吧?”
贺彰明:“……”
你是没完没了是吗?
就在这分神的一瞬,荀洌已经早一步离开了礼堂,贺彰明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只能忍着气,沉着脸换过冷翡玉的位置,和贺修明一起把薰夫人抬到由几张椅子紧急拼成的临时“病床”上。
冷翡玉开始满脸歉意的请各围观党们暂时去vip室休息,这些人也很实相,知道在这种特殊情况最好不要给主人堵心添烦,很配合的进行了一些例行的慰问关切和七嘴八舌的急救建议后,压着内心的兴奋,脚步欢快的往休息室去了,
等他们走后,冷翡玉又凝目去看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啧啧的绕着看起来十分凄惨可怜的薰夫人转了一圈,摇头晃脑的说几句,引得冷翡玉苦笑一声,又猫哭耗子的抽出手绢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然后在一大帮子保镖随从的簇拥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冷翡玉站在原地以目相送。
蹲在薰夫人身边照料她的贺修明蓦得出声:“她最后说了些什么?”
冷翡玉转过身,淡淡道:“她说她很抱歉,没想到母亲如此软弱,听了几句话就吓的昏倒。”
贺修明攥紧拳头。
“她还说,如果母亲真的这么胆小的话,那她肯定是认错了,毕竟大笠幽的妹妹,应该和她一样胆大妄为,不知廉耻。”冷翡玉敛眉继续补充。
“嘭”的一下,贺修明把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
“该死!”他恨恨说:“欺人太甚!”
一旁的贺彰明瞥到他手上渐渐渗出的鲜血,毫不关心的耸了耸肩。
下一秒,贺修明仇视的目光就射了过来,咬着牙说:“贺彰明,你一定要对母亲这样吗?”
贺彰明挑了挑眉,看了眼冷翡玉。
冷翡玉垂眸不语,一张出尘的小脸恢复了素日的平淡仙冷,十分鲜明的表达着置身事外的立场。
如果不是事先查到了她埋下的伏笔与暗子,连贺彰明都要以为此事真的和冷翡玉毫无关系了。
将军夫人通过女儿知道了贺彰明的存在,又通过贺彰明的心腹联系到了贺家,最后被冷翡玉误打误撞的邀请到美术馆预展。
她见到薰夫人时表现的愕然诧异,中间的蛮横与泄愤只是暴露本性,连事后推脱耍赖看起来也是挖苦的一部分,完全看不出有谁在诱导或威逼她的可能。
一切看起来都是偶然的小概率事件。
可在他们这类人的认知中,生活绝对不存在偶然,纵使发生,也一定是人为干预的后果。
对他们来说,学到最多,也是最有用的知识,就是如何顺利干预别人,让事情的发展变得合乎自己的利益。以及如何防范他人干预,避开种种的陷阱与危机。
因此,贺彰明压根就不相信“无巧不成书”的鬼话。
如果说今天之前,贺彰明还只是五分猜测,今天之后,他完全肯定冷翡玉就是操纵一切的幕后之人。
甚至于……她的危险性,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更大。
贺彰明垂在身侧的手指摩挲了一下,有点儿立刻毁掉她,把一切危险扼杀在萌芽中的冲动。
可又想到荀洌那双漂亮冷淡的浅色眼眸,想到两人之间勉强达成的交易,他忍下冲动,淡淡的出声:“清者自清,如果夫人问心无愧,今天事就不过只是一场闹剧。”
这形同默认黑手的回答让贺修明有点愕然。
涉及到家族内斗的敏感话题,他还以为贺彰明会避而不答,死不承认。
连冷翡玉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贺彰明不理会愚蠢到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异母弟弟,深邃锐利的目光对上冷翡玉,低沉声音里有一丝知情人才能读懂的意味深长:“你说是吧?”
冷翡玉皱了皱眉,移开了目光。
恰好此时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进来,贺修明站起身,护着薰夫人被送上担架。
恨不得再剐下一层皮的冷冷剐了贺彰明一眼,他转头对冷翡玉说:“翡玉姐,你先忙,我送母亲去医院。”
冷翡玉忧虑道:“等这边事情了了,我会马上去探望母亲。”
贺修明点点头,转身跟着担架一起出去了。
他和医护人员离开后,偌大的一个礼堂里就只剩下贺彰明和冷翡玉两个人。
贺彰明漫不经心的扫过她:“怎么,你算是如愿以偿了?”
冷翡玉心中一惊,脸上却面色如常,沉着应道:“彰明哥,你想多了。”
贺彰明扬了扬眉毛,俊美浓烈的五官流露出一种璀璨夺目的微妙笑意:“你不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敢把我当枪使的人。”
冷翡玉眉间微皱,目光冷凝的看着他。
“不过……”
贺彰明注视着她眼底不断变幻的情绪,兴味盎然的翘了翘唇:“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冷翡玉沉下脸,星眸漆黑,神情透着彻彻底底的讨厌和冷恹。
“是什么?”她直视贺彰明,一字一顿,声音冰凉。
“我警告你,千万不要说出阿洌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