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着有人违停他们去罚款是吧?”
“算是吧,违停过后,他们不提示,也不仅仅只是贴单,而是直接锁车,你想要尽快离开,你就得私下解决,私下解决就得多交点钱,本地人三四百,外地人嘛……就由他们自己开价了,就像今天这样。”
“他们是想要极力避免对方公事公办缴纳罚款,因为正常的罚款是要上缴国库的,他们捞不着好处。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要锁车,而不是直接贴单子抄牌让车主自己进入系统缴纳罚款的原因。”张玉刚一边走一边向秦鹤林介绍着。
秦鹤林抽着烟静静地听着张玉刚说着。
“县里既然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管?任由这么一直下去?就这么搞与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谈何发展?老百姓又有什么幸福感可言?”秦鹤林很生气。
“县里想管,也曾经开会研究过这个事,但是财政上没钱,要制止各部门自己创收,你首先得解决各部门的办公经费和人员津贴问题,就目前而言,财政解决不了这些问题,所以这个事也没有哪个领导能管,也没人敢管。”张玉刚给秦鹤林递了一根烟,替秦鹤林点上。
“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秦鹤林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道:“但是,即使县财政上有困难也绝不是他们乱罚款乱收费的理由,这与土匪强盗还有什么区别。今天是我,如果换成了普通老百姓,他们会怎么想我们党我们政府?如果是一般外地旅客,他们又会怎么想我们宜安县?换成是你你还会再来宜安游玩吗?你会想着来宜安投资吗?”
“这个问题不比清水河上那座桥的事轻,甚至更加的严重。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这颗毒瘤必须尽快切掉,不然会继续扩散下去,最后变成癌症。”秦鹤林态度很坚决。
“县长,我认为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个事的时候,这是个马蜂窝,如果真的捅了,可能会很麻烦。”张玉刚有些忧虑。
“我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会好好想想该怎么办的。”秦鹤林明白张玉刚担心什么。
几个人步行,先把秦鹤林送到楼下,秦鹤林独自上楼回家。
今天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秦鹤林也当了一天的救火队员,四处救火四处解决问题,而且每一个问题几乎都是无解的。
秦鹤林很累,身心俱疲,但是回到家洗完澡却怎么也睡不着,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抽着烟思考着这个千疮百孔的宜安县。
正想着,周茜打电话过来。
每天晚上,秦鹤林和周茜都会视频一番,不忙的话秦鹤林会主动发视频过去,忙的话,周茜见秦鹤林不发视频过去晚一点也会发视频过来,有了孩子,两个人即使从来不谈感情但是心却也越走越近。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这么憔悴?”周茜问。
“没什么,遇到些工作上的事,比较棘手。”
“遇到了什么问题?能跟我说说吗?”周茜问。
秦鹤林从来不与身边人聊工作上的事,但是今天周茜主动问起,而秦鹤林也的确心烦意乱,心情很不好,很想找人诉诉苦,毕竟作为县长,他的这些压力无法对下属说。
秦鹤林慢慢地把今天发生的事对周茜说了一遍,周茜也没说话,他对政府的这些事不懂,她只是静静地听秦鹤林诉说,然后安慰着秦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