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案子在处理上有疑点,证据不充分,作案动机也很牵强,在逻辑上存在硬伤。”
谢建凯在来这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所以回答起来很流畅。
“具体说说。”秦鹤林点了根烟。
“首先从逻辑上来说对手的作案动机就说不过去,喝醉酒发酒疯这个没问题,但是从来没听说喝醉酒后几个人相约一起跑到镇政府的宿舍楼里强行破门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准确地把人从床上脱下来殴打,然后还在派出所到来之前顺利脱身。”
“喝醉的情况下绝不可能做到这一切,能做到这一切只能说明对方十分的清醒,而且早有预谋,提前做好了规划。”
“再者,证据上并不充分,到目前为止,结案的证据就只有嫌疑人自己的供词,连最重要的受害人的供词都没有,就更别说第三人的证词。而且,整个案子只有人证,并没有相关物证。”
“按照规矩,这根本达不到结案的条件,所以我认为这个案子一定存在问题。”谢建凯严肃地说着。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一下子就把这个案子的问题分析的清清楚楚。
“你既然看出了这个案子有问题,为什么不提出意见?”秦鹤林继续问。
“我提出了意见,但是这个案子是由孙副县长亲自督办的,他反对了我的意见,坚持结案,我无能为力。”谢建凯毫不客气地把孙天佑给推了出来。
“如果我现在把这个案子交给你来办,你能把他办成铁案吗?”秦鹤林依旧不紧不慢地问着谢建凯。
“县长,在发现这个案子有问题后,我就另外抽调了警员暗中调查这起案子,经过几天的摸排调查,我们已经掌握了嫌疑人的身份和犯罪证据,人证物证都已经找到,再加上受害人的口供,基本上可以保证证据链的完整。”谢建凯说完之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秦鹤林:“县长,这是真正的犯罪嫌疑人名单,现在我们可以随时抓人。”
秦鹤林接过谢建凯递过来的名单看了看,竟然与王炳荣上次递交给他的名单一模一样。
谢建凯暗中调查这个案子并且特意把犯罪嫌疑人名单递给秦鹤林看目的就是在向秦鹤林展示他在公安系统内的实力,他就是在告诉秦鹤林,宜安县公安局不是孙天佑一个人说了算的,他也是摸准了秦鹤林需要一个公安局的实权人物的支持。
秦鹤林看着这个名单,细细地思索着,他思索的不是这几个小混混,而是在思索着怎么安排后面的事。
谢建凯能够在避开孙天佑的前提下,这么快就暗中把这个案子给破了,不仅准确地确定嫌疑人身份,而且还掌握了完整的证据,这足以说明谢建凯在公安局内部的势力,他的确有与孙天佑分庭抗争的实力,他缺的只是上面领导的支持。
“这人怎么抓?这个案子并不是你的人在负责,你以什么理由抓人?即使抓了,孙副县长会认吗?到时候引起你与孙副县长之间的矛盾,导致整个公安系统的对立,从而影响稳定,这不是明智之举。”
“而且,我要的是彻底解决问题,不是图一时之快。你这么做最多只能治标,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下次再出现同样的问题不可能再让你暗中去调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