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东旭啃着黑窝窝头,吐沫星子乱溅,给贾张氏讲起了在山林里抓麻雀的艰险。
这时候,秦淮茹从三大妈那里得到了李爱国生病消息,回到家告诉了贾张氏和贾东旭。
贾张氏先是一愣,小声嘀咕“这小子生病了?”,旋转兴奋起来。
她拍着大腿说道:“老天有眼啊,李爱国那孙贼这次要倒霉了,咱们家的好日子来了。”
贾东旭因为前阵子被关押起来的事儿,也正记恨李爱国。
这时候大声的说道:“这次李爱国最好不能从医院里出来,让他整天欺负我,好了,现在他倒霉了吧。活该!”
看到两人在那里幸灾乐祸,秦淮茹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觉得贾东旭有些小人做派了。
秦淮茹小声问道:“东旭,你是不是把这事儿告诉易师傅。”
“告诉他?凭啥啊。”贾东旭瞪眼。
秦淮茹道:“易师傅其实对你挺不错的,只是咱两家产生了误会,所以现在才疏远了起来。现在有这个机会,你该跟易师傅拉拉关系。”
秦淮茹心中再清楚不过,自从易中海与贾家关系破裂之后,贾家的日子可谓每况愈下。
贾东旭极好面子,根本不愿前往易中海家。
最终,还是贾张氏发了话,贾东旭这才不得不缓缓站起身来。
贾东旭来到易中海家,敲开了门,把消息告诉了易中海,易中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贾东旭,你身为大院住户,不要在背后背后嚼舌根子!”
贾东旭热脸贴了冷屁股,正准备离开。
看到易中海正在制作手抄网,他微微皱皱眉头。
“易师傅,您在郊区抓了多少麻雀啊?”
“也就二十多只,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不能爬树,就这二十只,也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闻言,贾东旭松口气,跟易中海到了声再见,离开了。
关上门后。
易中海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看来,一直压在头顶的那座高山总算是被扳倒了。
倘若李爱国一病不起,那他便无需再为保住一大爷之位而忧心忡忡。
大院里少了这个“搅屎棍”,管理起来势必更加容易。
许大茂、张钢柱、南易这几个刺头,平日里虽咋咋呼呼,实则都是些没头脑的家伙。
要是没有李爱国,易中海坚信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这些人全部收拾得服服帖帖。
阎埠贵也离心离德,等拿到巡逻队和扶贫基金,就挨个收拾他们。
易中海想着,心情激动起来。
一大妈这时候也打听了消息,回到了家里。
“老头子,听老阎讲,他过几天准备去看望李爱国,你去吗?”
“去,怎么不去?我还得给李爱国备一份大礼!”易中海嘴角勾起一丝阴笑。
易中海觉得他现在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啊!
张钢柱、南易、还有隔壁大院的李家、陈家在也得知了李爱国生病的消息,都心急如焚,想着去打听李爱国的消息。
李爱国没有想到,一次小小的“生病”,竟然在大院里引起了一场风波。
即使想到了,他也不在乎。
因为他此时已经被送进了前门机务段医院里,正在接受全套的检查。
李爱国自认为壮得跟头牛一样,身体压根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周克说了:“爱国哥,咱来都来了,就顺便做个检查吧?你也不想我完不成上级交给我的任务吧?”
看着可怜兮兮的周克,咱李爱国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医院接到了部里面的指示,得知李爱国生了“重病”,应该认真对待后,组建了一支由专家组成的医疗队伍。
两个内科医生,两个老中医,三个保健医生,全都围在病床旁边。
在这氛围凝重的病房中,众人的神情严肃而专注,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让人倍感压抑。
李爱国环视一圈,突然有一种自己好像命不久矣的感觉。
“咱们是不是该开始了?甭站着了,该检查检查,该诊脉的诊脉。”
现在咱李爱国已经成了案板上的鱼肉,能咋办,配合呗。
那帮子医生面带沉重,围了上来。
“有点疼,你忍着点。”
李爱国:“.”
“吆喝,小伙子,肾火挺旺啊,是不是喝多了虎鞭酒?”
李爱国:“.”
“啧啧,这肌肉太结实了,里面肯定全都是精瘦肉。”
李爱国:“.”
幸好检查的时候穿着衣服,要不然的话,还真成人体盛宴了。
这年月所谓的全套检查,其实只不过是视诊、触诊、叩诊、听诊等方法,有限的医疗仪器,要算是温度计和血压计了。
一套流程走下来,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
“西医检查没问题,心跳,血压,全都正常,体格检查也没有发现异状。”
“脉象平和有力且节律规整,面色红润,光泽自然,此乃气血充盈、脏腑功能调和之象。
双目明亮有神,肝开窍于目,说明肝脏气血充足,疏泄功能正常,能使眼睛得气血滋养而炯炯有神。”
诊了脉之后,专家组的组长陈医生给出了意见。
简单的说,就是李爱国现在壮的跟头牛差不多。
“好了,现在我可以休息了吗?”
李爱国很少生病,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蹂躏”过。
到不能怪他,这年月的没有X光,体格检查全都靠医生用手揉捏。
被几个大男人揉来揉去,任谁都觉得不舒服。
陈医生正要带着专家组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呵呵的看着李爱国说道:“火车司机同志,你们经常坐在司机楼里,工作环境很恶劣,血糖很容易出现问题,要不,咱们验个尿吧?”
他怕李爱国不明白,还解释了一遍:“人体内的胰腺如果不能正常工作,会导致胰岛素分泌不正常,血糖因此升高。
严重的话,会导致并发症,这种病在古代称为消渴症。
消渴症可以用验尿来检查出来,如果尿里面的含糖量高,就说明血糖高。”
李爱国清楚如何检验血糖,但是没有想到这年月医院里竟然有了检验尿常规的设备。
人家也是为了咱李爱国好。
李爱国也没拒绝,接过医生递过来的搪瓷缸子进到了厕所里,哗哗哗放了一搪瓷缸子。
李爱国把搪瓷缸子交给周克。
“你去验吧。”
“我咽?”
“嗯啊,我是病人,这里是二楼,你总不会想让我亲自送下去验吧。”李爱国瞪大眼,一脸诧异的看着周克。
他觉得这兄弟不能处了。
周克看看李爱国,眼神中闪烁出一丝迟疑,但是又想到这可是自己的奶兄弟啊。
亲如手足的奶兄弟啊!
周克毅然端起搪瓷缸子,高高扬起脖子,将缸子凑到嘴边,那架势,眼看着就要豪迈地“顿顿顿”一通,为了兄弟,他甘愿做出牺牲,毫不退缩。
李爱国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了搪瓷缸子,生生的拦住了周克。
周克疑惑:“爱国兄弟,你不是想让我咽尿吗?”
李爱国指指楼梯,幽幽的说道:“一楼有验尿的科室,你把搪瓷缸子交给化验员,不用亲自喝.”
周克当场闹了个大红脸。
他挠挠头说道:“我还以为是咽尿呢。不过,我的办法也没错啊,如果尿里面含糖量高,我肯定能尝得出来。”
好一个杠精!李爱国将搪瓷缸子递回去:“你现在尝尝吧。”
周克:“.”
最终,周克还是拿着搪瓷缸子下了楼。
这该死的谐音梗总算是没有扣分。
片刻之后,周克回来了,把检验单子交给了李爱国。
“血糖5.1”
“很正常。”陈组长满意的点点头。
上级曾特意叮嘱,务必趁此机会,为这位火车司机好好检查身体。
一旦发现病症,要竭尽全力进行治疗。
这种叮嘱虽无明文规定,但其级别甚高。
即便是陈组长这位曾经担任过保健组长的老医生,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如今看到李爱国的身体毫无问题,他这才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只是这次的任务完成得好像太简单了点。
陈组长围着李爱国转了一圈,点点头道:
“这样吧,你来都来了,住院都住院了,咱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好像也有点不对劲。”
“要不,我们帮你把阑尾割了,组里的张医生是专门割阑尾的专家,保证给你割得漂漂亮亮的。”
还能这样玩!
李爱国连忙捂住了肚子。
“陈组长,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有些失眠。”
“失眠.这可是大病啊,来来,老张,你给李司机再把把脉。”陈组长来了精神,喊来了一位老中医。
最终,李爱国用喝十副养神安脑汤剂的条件,保住了自己的阑尾。
陈雪茹此时已经赶到了医院。
得知李爱国是奉命生病的时候,总算是松了口气。
“爱国哥,你可吓死我了。”
陈雪茹的眼睛已经红肿了,据说是被大风刮的,咱李爱国一点都不相信。
李爱国拉着她的小手,道:“你放心吧,就我这体格子你是知道的,哪可能会生病呢。”
陈雪茹的小脸瞬间通红起来,轻轻的在李爱国的肩膀上捶了捶。
“这里是医院”
“咳咳!”电灯泡周克不合时宜的站起身:“喂,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陈雪茹闹了个大红脸。
“周克,你不回去陪黄淑娴吗?”李爱国觉得周克太不知趣了。
这里可是单人病房,还有干净的被褥,外面此时也天黑了。
好像有个卡通片,叫做夜勤啥的。
周克无奈道:“我也想回去啊,不过我还有件事儿没办。”
他走到陈雪茹面前,递出一份保密书,让陈雪茹签上了字。
“发个誓。”
只是一个简单的生病,又是签保密书,又要发誓,看上去十分荒谬。
但是陈雪茹此时也意识到了什么。
专门的医疗小组,单独的病房,病房门口还有全副武装保卫干事守着。
这一切都说明李爱国这次奉命生病,是要做给一些有心人看的。
陈雪茹深吸口气,举着手说道:“接下来我参与的事情,在有生之年,永不透露,包括我的妻子、父母、朋友、亲戚以及子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