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盯着我看,我不好意思”云祈放下茶盏。
“少贴金了,念忻既然伤着,你如此为他着想便烦请你替他送这一趟吧”
“我前脚才救了他连盏茶都还没喝完又要被你支出去跑腿?”
“那把茶喝了再去”
云祈看着仅剩的半盏茶,无奈道:“我说你,支使人也不是这样吧”
“你帮他一次也不碍这第二次,日头过午了趁天还没黑早点下山,早去早回”
“昊淼今年也有十三了吧”云祈转移目标。
“是十四”昊淼说。
“这样啊”他微笑的看着昊淼,笑里还有些不怀好意,“也是该下山历练了,这一趟你去涨涨见识”
“不行”萧子兮果断拒绝。
“有什么不行,你在他这年纪都接手岚山了”
“山下颠沛混乱,还是山上安静”萧子兮随便编了个理由。
“再怎么混乱也得有人去吧,你还能一辈子都护着他们?”
她似有被云祈说动,看着昊淼那张稚嫩的小脸。山下虽然混乱可那是能看见的混乱,山上安静,但那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谁也拦不住。
“昊淼你去吧,带上药粉和武器,记得小心行事”
“是”昊淼很果断的应下,甚至还跃跃欲试。
萧子兮无奈地摇了摇头,嘱咐道:“万事小心”
“放心吧主上,我的武功可比念忻厉害”他拍着胸脯。
“你也就敢跟他比”云祈说。
这边一片欢好,可言芙那里却乱了套。
她起夜时候不小心着了风寒,有些厉害,拖了七八日也不见好,想要静心休息养病也总被人打扰。
“娘娘,舒贵人身边的采娥求见”外边的婢女敲了敲门,隔着屏门小声的说。
“进来吧”眼福闭着眼有气无力。
应该是被夜风扰了,这几日她总感觉身上乏累困顿,可一躺下来又睡不着,来来回回折腾几夜,她精神也有些恍惚。
“贵妃娘娘,我家娘娘,我家娘娘薨了”采娥哭着说。
言芙抓住座椅上的扶把,缓缓睁开眼睛问:“怎么没的?”
“中毒,娘娘自知不得所言便服毒自尽了”
“倒是个解脱”
“这是我家娘娘临了前托奴婢交给您的信”
说罢她小心翼翼地从袖中掏出那封信,信面上的字迹模糊,想来写这封信的人都等不到墨干就给合上,加上纸张的摩擦,一些笔画较多的字已经糊晕。
言芙打开信。
“娘娘在世时曾经说过,这宫里她能信的只有贵妃娘娘您,若她遭遇不测就让奴婢将藏在枕芯里的信拿来给娘娘”
“新夷在青荇宫给她找个住所”言芙说,“你先在本宫这住下,等过几日本宫便找人送你出宫”
“娘娘”采娥哭着回绝,“奴婢在世上早没了亲人,待我好的只有我家娘娘,奴婢恳请贵妃娘娘恩准奴婢去给舒贵人守陵”
新夷说:“嫔妃自戕是大忌,不会入陵”
“娘娘”采娥恳求。
“舒贵人重疾不治,本宫恐惊扰圣驾,故准许其回乡处置”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采娥忙磕头谢恩。
“带她下去歇息吧”
新夷差了在门外候着的婢女进来将她领下去安置,自己还守在言芙身边。
座位上的眼福靠着椅背有些昏昏欲睡。
“成安快到了吧”言芙迷迷糊糊的问。
“已经在南岭”
“等他回来你寻个机会把信交给他”
“要不要跟他说什么?”
“算了,还是等他进宫来我亲自给他好”
“是”
“我困了,扶我去榻上歇会”
与君相知是得今生之幸。
若还能守这来生之约,但求同君不负相见。
这封信能成全她的一辈子,也是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