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衡默默道：“你怎么好像觉得自己很正派一样……”

        “什么？”

        “没，”小郑同学立马改口，“我家人不在b市。”

        “你才刚成年吧，家里怎么都不管了？”董灵鹫继续捏了捏他头上的耳朵，好像也挺喜欢似的，“上大学怎么办？”

        郑玉衡道：“我有做兼职……可以靠自己的。”

        “靠自己？”董灵鹫笑了一下，“这么坚强独立啊，我还以为你跟我出来，就是为了……嗯……解决困境的呢。”

        “不是！我是……”

        “没关系。”董灵鹫的手滑下去，摸了摸他的脸。“我包养你吧。”

        郑玉衡浑身一僵，看着她的脸庞，道：“姐姐……”

        他根本没有想到钱这方面，实话说，他只知道孟诚他们家有钱，但不知道究竟有钱到什么地步，也认不太出来车的型号，何况这些东西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留董灵鹫的联系方式，纯粹是因为、因为他那天实在心跳得太快了。

        他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仿佛盛夏与蝉鸣之间的一次宿命相逢。郑玉衡长到这么大，都没有过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就仿佛有一支名叫命运和缘分的刻刀，将对方的名字和气息刻在了他的身上，所以才能在董灵鹫从不用香水的情况下，闻到一缕隔世幽香。

        所以，现在董灵鹫突然跟他谈钱，说要包养他，郑玉衡的脑子都转不过来了，他猛地发现，自己渴望的那种平等恋爱关系，对于眼前的这位姐姐来说，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别害怕，我从不强迫别人。”董灵鹫道，“这么说好像有点唐突你了，但我太庸俗，总习惯拿钱砸人，因为能摆平很多事。”

        她收回了手，拨弄了一下刚才服务人员送过来的项链，跟他道：“你长得很合我胃口，我有点儿喜欢你。只要你这个暑假留下来陪我，我供你上大学。”

        郑玉衡还是没有说话，他寻找着开口的措辞，欲言又止。

        “你放心，我不止是提供生活费，你要买什么东西，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乖乖的……对了，这件事要保密。”她说。

        “如果我不答应……你就会删掉我，不再见面了吗？”他终于开口，有些忐忑地问。

        董灵鹫没想到他居然会问这么一句，顺理成章地反问：“你不答应的话，我跟你聊天，难道会有什么商业价值吗？”

        “可是我其实想……”

        他刚说到一半，对上董灵鹫的眼睛，忽然话语一噎：追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有钱有颜的估计也不在少数，人家能看上我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这时候说要跟她谈恋爱，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了？

        董灵鹫等着他的后话，没有一点傲气，很温和可亲地问：“你想什么？”

        郑玉衡吸了口气，道：“没什么……”

        至少答应的话，上学的四年都能留住她的联系方式吧？

        他肉眼可见地颓丧了一会儿，身上仿佛冒着如有实质的伤心泡泡，但过了片刻，小郑同学就识时务者为俊杰，默默地答应了，模样甚至有点委屈。

        董灵鹫不知道他委屈的点，以为是一个男孩子对吃软饭的羞耻，想着给他点事情干，便道：“也不是光养着你什么都不干的，明天你把兼职辞了，到我身边当我的二十四小时私人助理……嗯，签合同给工资的那种。”

        郑玉衡点了点头，还是很可怜地、欲说还休地看着她。

        董灵鹫捏了捏他的脸，道：“上学是正经事，学业那么繁忙，抽空打工赚钱多影响学习呀。”

        郑玉衡嘀咕道：“说得好像你是正经人一样。”

        “我怎么不正经啦。”董灵鹫这次可听到了，笑眯眯地问他，“我可没对别的小明星小男模中意过，包养业务不熟练，要是你听见什么别人有的你没有，可以跟我说。”

        郑玉衡伤心地控诉：“这还是个特殊工种，你们行内还有准则，要薪金齐平的吗？”

        董灵鹫刚要回答，就见到咖啡厅门口有几人说说笑笑地走过来，有男有女。她突然停下话，提醒：“别回头。”

        “怎么了？”

        “你们班同学。”董灵鹫上次接孟诚回来，对那几个陪着他出来的高中生记得很清楚。

        郑玉衡：“……！”

        “没事的，”董灵鹫道，“他们不认识我，至于你……你穿成这样，也没人敢认吧？要不你过来让我抱抱你，把头埋进我怀里，就不会被发现了。”

        她只是开玩笑，郑玉衡却有些当真，紧张道：“不好吧这样？进度太快了，这多像耍流氓啊，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