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呀,难得季清风被骂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回嘴!
季明月一回头,人呢?
低头,看见季清风正费力的把那个男子从狗洞里拽出来,气的差点撅过去:“不是告诉过你路边的男人不要随便捡吗!”
“可是,”季清风艰难道,“他说我要是救了他,他便以万两黄金为谢礼,你看,他这玉佩,便是预付的咳咳”
季明月懂了,这玉佩成色极佳,不是凡品,且看这人身手不错,被这么多人追杀,应该身份不一般,他要是想赖账,也得掂量掂量,毕竟季府也不是可以随便得罪的。
季清风哪里捡的是个男人,他捡的明明是万两黄金啊。
于是,缺钱且缺德的兄妹俩,脸不红心不跳的偷了路边的板车,把万两黄金捡走了。
季明月已经忘了,要不是他这缺心眼的哥把人家扒拉出来,说不定等到明天早上也不会被发现呢
宋子言一生中爬过两次狗洞。
一次是在南风馆被季清风拖出来,还有一次便是被季家兄妹从季府的狗洞塞进去。
他只花了一个晚上,便实现了从无到有,从零到二的质变。
他发誓不会再有第三次。
最近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新任淮南王进京途中遇刺下落不明,另一件事是朝廷最近下令整顿京城风气,各大妓馆被封,首当其冲的就是最近红极一时的南风馆。
这南风馆后院还发现好几具尸体。于是风气整顿变成治安整顿,老板也从喝喝茶变成了蹲蹲牢。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前有比这更加棘手的问题。
那就是:这个躺在床上流着血的男人,该怎么办?
“你把他带回来干嘛?”季明月怒道。
“请大夫治病呀。”
“这个点你敢把大夫请到府里来,被发现死的可就不止是他了。”
没错,要是被爹爹发现他们两个干了什么事:季家二公子同季家三小姐半夜出府,夜探妓馆,携一带血小倌儿归府,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季明月再也看不到小若薇和阿弃了,她爹一定会把她关在府里直到出嫁,季清风就更不用说了,打断腿估计都是轻的。
“那怎么办?”季清风灵机一动,“要不咱们把他拖到外面去医治吧?”
虽然麻烦了一点,但也好过被发现。
“刚刚钻进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就这么办吧。”季明月恨不得削他,总是关键时刻脑袋不灵光。
说干就干,季清风抓住宋子言的肩膀就往塌下拖。
“不知阁下是否有止血的药物,在下多是外伤,眼下只要把血止住便可。”
及时醒来的宋子言制止了兄妹两个把流血的伤患拖来拖去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
毕竟他发过誓,高贵的淮南王是不会在同一天晚上钻三次狗洞的。
他强打精神指挥这兄妹俩,一个出去清理沿途的血迹,一个留下来帮他清理伤口。
季清风以男女授受不清为由,把季明月踢出去做扫尾工作,自己则留在房间内对宋子言上下其手。
你没听错,他假借上药之名,行猥琐之事。
给腹部上的伤口涂好药后,他会摸一摸送宋子言那结实有力的腹肌,感叹道:“你这腹肌结实有力,难怪刚刚面对刺客时爆发力惊人,真真是向我展示了什么叫做垂死病中惊坐起,想来是平时为接客没少锻炼吧。”
给手臂缠好绷带后,他也会戳戳宋子言那硬邦邦的肱二头肌,感叹道:“你这臂膀如此粗壮,怪不得我抢不下那玉佩,只是干你们这行,难道对臂力也要求?”
然后是健硕的大腿,宽阔的后背
“咳咳咳咳咳”宋子言被语出惊人的季明月气的说不出话来,这一咳便牵动了腰间的伤口,他不自觉的伸手去扶,脸色也愈发苍白。
季清风见状大惊失色按住他扶腰的手,关切道:“是不是平时接客太多,肾透支了!”
宋子言:吐血
第一,我不是小倌,是个皇帝也不敢轻易惹的王爷;第二,本王的的肌肉是打仗练出来的,不是为了接那什劳子客;第三,你的手再不拿开,你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是京城哪个大人生出来的奇葩,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不同于室内的热闹,季明月一个人在趴在地上擦血就显得冷清了。
要不是想到那万两黄金,她早就把抹布拍季清风脸上了。
等她有了钱,她就可以给小若薇买很多新裙子,给阿弃美人带最好的伤药,最好吃的牛肉干,她还要为阿弃攒钱,等他以后出宫了,给他买一座大宅子
对了,她还要反思一下自己今天的行为,怎么会为一时口舌之争救陪季清风去那种地方呢?此次误入刺杀风波,一定是老天爷的警示。毕竟看小黄文就掉进下水道摔死了,要是真交钱进了那风花雪月之地,肯定会比死在下水道惨一万倍。
那看来还得谢谢季清风的逃票之举了。
于是,在季小姐的深刻反思后,第二天她用尽毕生口才,列举青楼妓馆的十大危害,其中以季清风的光荣事迹作为事实依据,有力的支撑了论点,说动了父亲上书朝廷扫黄打非。
那一年,多少秦楼楚馆关门大吉,多少风流才子在夜里失声痛哭,多少书坊瑟瑟发抖,朝廷打击黄色产业范围之广,力度之大,态度之坚决令季明月感动不已,她还特地向皇帝求了个恩典,将这次行动正式命名为:雷霆扫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