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巡安这个人很难对付,谈事就别说了,很难。”林云实话实说,回答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这事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邓启林只好先把叶理的赔偿金给拿出来。
一张六百五十万的支票,他为了平息风波可是下了血本。
林云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接下了支票,邓启林临走的时候还叮嘱他做好拆迁的准备工作。
准备?无非就是合同条款那些事情呗,其实只要钱到位了,什么事情都好办。
邓启林已经做了最大限度的让步,他也怕再次发生大规模冲突,纵使这次有惊无险,还是得防止反复发生。
话说的好听,林云看得出来,邓启林这个资本家是巴不得死人,只要别让他背锅。
谁都知道,只要死人就是对溪桥那边的钉子户一个警告。
接下来只要把石巡安给摆平了,拆迁的事情就能顺利很多。
剩下的拆迁户没有几个是想真正留在溪桥的,他们是想靠着拆迁一夜暴富,否则靠着已经谈好的赔偿金,早就溜之大吉了。
舆论上的事情可以不管,对于邓启林来说,完全影响不到什么。
去溪桥的路上,林云一直在想着拆迁的事,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到了。
凌乱的拆迁区看起来一片死寂,往里面走的时候,林云闻到了一股香烛纸钱的味道。
叶理所居住的楼层下面放着很多花圈,附近人烟稀少,看起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渗人。
前后有好几个人走进了叶理的家里,右臂还帮着白布,可能是前来吊唁的人。
说来也奇怪,叶理当初不过是街道办的干部,来探望的似乎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林云略感可惜,人已经死了,过不了几天就得烧成灰,也满足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上了楼梯,准备进门和叶道商量赔偿的事情,而石巡安这时候也从他家里出来。
都是邻居,而且都是为了拒绝拆迁,怎么说都得来看看。
林云打了声招呼:“石伯伯,昨天的事……”
“你还敢来?不怕里面的人打死你?”石巡安似乎想催林云赶紧走,一直在挤眉弄眼。
当时曾明哲打算动手,林云试过阻拦但失败了,而且他是首先提出要叫救护车救人的,怎么说他也是心怀好意。
可屋子里面的人正处于悲痛之中,哪有石巡安的理智,真要争吵起来,很有可能今天再出一件杀人案。
石巡安拦在门口,催促道:“你赶紧走吧。”
“不是,我想和叶道谈谈,您能不能去叫他出来一下?”林云的语气很温和,想看看他们到底如何。
可石巡安这个倔脾气,不太愿意和开发商的人打交道,就算是来协商解决的,也应该由林云亲自去谈,这样才能显示出他的诚意。
在楼道里,林云给石巡安晓之以理,依然未能说服他去帮帮忙,只好叹了声气,眼神瞄着石巡安:“那就这样吧,石伯不愿意帮忙,以后要是叶道来找我们公司麻烦,那我就说是石伯不让我送钱的。”
石巡安也不是傻子,叶家兄弟也是个难缠的主,他们为了钱可以翻脸不认人。
说来说去,石巡安带着林云进了屋子。
满屋子的老头老太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云,这种氛围和阴曹地府差不多,他自个也感觉浑身汗毛都快炸了起来。
既然是来谈事,林云按照规矩给在死者像面前鞠躬,以表示对死者的哀悼。
叶道悲愤不已,起身骂道:“你们这群畜生,我哥已经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赔钱,本来这事和我们公司没太大关系,我们邓总是出于仁义,否则的话你们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林云说起话来还是那么硬气,反而让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
赔钱的事情好商好量,林云坐下来和叶道这个蠢货谈了半天,他才答应去公证处去签合同。
说实在的,叶道只是想自己独吞这笔钱,他大哥叶理还有个儿子,谈及赔偿款归属的时候,他显得很激动,生怕其他人拿走一分钱。
林云觉得无论如何,这笔钱起码得给叶理儿子一部分,否则以叶道的秉性,叶理的妻儿以后要来讨钱,多半没有好果子吃。
这一点让在场的人很是意外,他们都没有想到林云会做这样的主,居然还想着死者的妻儿。
唯独叶道,他恨不得把林云舌头给割了,没事扯大哥的儿子干什么,搞得白白得给别人那么多钱。
还有就是石巡安,这事本来和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是硬生生被林云给扯进来的。
不过,直到合同签订完成后,原本态度暴躁愤怒的叶道态度变得还是挺微妙的,还打算请林云去酒楼吃饭。
肚子虽然饿,但林云对叶道的邀请嗤之以鼻,对于这种人他是很不屑的,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也顺便把石巡安给拉到了自己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