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都没有什么话。
司机也有感应，目光注视前方，绝不肯多挪开目光瞬间。
沿途三十来分钟的距离，林云跟卢晓桐的手机交替在响。
有微信视频，有电话。
卢晓桐大多来源于业城跟溪桥的工作。每一天，或早或晚，总归会有几个这种电话。
溪桥则是施雅打来的，汇报着正一集团的动向……
工作上松了口气，因为不出状况的话，资金这两天就会到账用于填补巨阳市的缺口。可是这些好消息，此时传来，已不能让她产生多少愉悦。
跟林云一前一后，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在一个车内，像是处在两个不同空间。
她做事喜欢了然于心，尽在掌握。
咔哒！
画面转动，视频中有其它人影，应当是柳如玉到家了。
林云从后视镜中瞥了眼关注点犹自在窗外的卢晓桐，温声道：“宝贝儿，爸爸困了怎么办。要不，明天去找果果玩。”
瞧女儿嘟嘴不肯，他惊讶道：“咦，果果头上是什么，会亮的。”
小丫头上当，胖嘟嘟的小手，好奇揉了揉头顶啾啾。
林云趁她分神，暂且挂了。
车子，不多时停在了小区门口。
他先下，拉开后车门等卢晓桐也走下来，摆手示意司机开走。
车灯闪烁中消失，林云看向面前一栋数十层高的建筑物：“当初怎么选择买这里了，距离你们老盛丰总部挺远的。”
卢晓桐像忘了之前不快：“贵，这是我买的第一套房子，户主是我妈的名字。当时购买的目的是怕将来有一天山穷水尽，至少还能有栖身之处。”
走动，掏出林云口袋的烟点了一支。不习惯男士香烟，不免捂嘴咳嗽了两声。
“我是觉得什么背景都没有，遇到困境也找不到可以帮忙的……所以买房最初的打算是避险。现在林林总总差不多有十几套，没有任何一套是我的名字，全是我爸妈的。”
“狡兔三窟啊！”
卢晓桐无所谓：“随你怎么认为。”
林云哪看不出来女人还有情绪，笑着把她烟拿过来掐灭：“男士烟都有尼古丁，不适合女人。”
“你不是对女人抽烟喝酒无所谓嘛。”
林云无意识摩挲着她冰凉而细腻的胳膊：“别的女人如何跟我没关系，你抽烟喝酒对我来说肯定有所谓，它伤身体。”
扇了扇面前空气：“看，才抽几口，说话全是烟酒味。”
卢晓桐挡住他越凑越近的嘴唇：“那你离远点。”
“怕你冷。”
卢晓桐温顺平和：“进楼就不冷了。倒是你，穿的也很薄，别着凉就成。”
“我肯定没事，要不是怕身上纹身太恐怖，外套早给你了。这才哪到哪，在部队的时候，零下十几二十度，光着背照练……”
卢晓桐寻常被男人几句话哄的必然乱了头绪，只今天冷静的异乎寻常。不容说话，转过了眼睛：“你还忘不了她。”
“怎么会……”
“林云，你永远都没办法真正了解女人。”
“你前妻她是故意的，故意出现在宴会上，故意跟向富宽成双入对……全部，都是故意。我没猜错的话，她有麻烦……”
尤其平淡的口吻，林云适当打住：“这些我都知道，我的确不了解女人。包括你，我现在都不清楚你还有没有生气。既然你提到这件事，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是有心帮她！至于利用与否，与我也没什么损失，锦上添花的事我乐意做。”
卢晓桐滞声。
林云则摁了电梯，进去问：“几楼来着。是次一层么？”
“对。”
数十秒的时间，到达。
林云不急不慢的看她开门，方才补充：“你也说了她是我前妻，谁能一下子断的干干净净，漠不关心。我口是心非的告诉你跟柳如玉势不两立，你也一定不信。”
卢晓桐站在门口，转身拦住想跟着进来的男人：“听不懂。”
林云随手将人拨开，开灯，边打量着边心不在焉：“你是了解我的，就算仅为了孩子，我也没办法对她坐视不理。且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你对我看法肯定又不一样。”
卢晓桐自嘲：“林云，你说这些，是觉得我一定会理解。我是个女人，顾虑一下我的感受行吗？”
“你当然是女人，还是在我心里最优秀的女性典范。如果晓桐你还是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我哄着，劝着，瞒着，都会千方百计的说谎绕过这件事。但你不是，你最善解人意，你会懂我做事的目的，会换位考虑……”
卢晓桐古怪：“别跟我用话术。”
林云正经：“她今天在酒店那样，无非是让你不痛快。还有，前一个口红印跟柳如玉没有任何关系，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当着你面打电话跟那个恶作剧的女孩证实……再则，我回江塘市这么多天，几乎没有跟她单独见过面。还有任何必要见面热吻，就不至于离婚。”
“我没问你上一个口红印的事。”
林云倒了杯水：“你肯定把两件事想成了一件事，我这不得主动坦白……。碰到你这种心有千千结的，说谎没用。一个谎话能圆过去，两个肯定串不到一起。”
“讽刺还是夸我。”
“我还敢讽刺你。这是你地盘，不让住，我今晚就无家可归。”
“你有什么不敢的，如艺理亏，非但不解释，还冲我发火……”
“我那是冲柳如玉，看错她了！绝对没有冲你的意思。要是不关心你，傻了才会陪你浪迹街头。还不是担心有哪个小流氓看我们家卢总太漂亮，心怀不轨……跟那两名记者冲突，也是不想他们不想再编排你什么。不然我一个藏头露尾的人，还真不怕他们拍几张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