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八点钟左右,尽管疲乏,柳如玉还是早早起了床。
因为去业城的机票已经提前订好,上午九点半的。打着哈欠,头重脚轻。
看时间还来得及,柳如玉没舍得叫醒男人。而是让服务员送了早餐进来以后,才坐在了床头。
很少见他睡这么沉过。
但想来也正常。
从公安局出来,俩人只要在一块,全在瞎折腾。她累到状态失常,更何况精神这些天都不怎么好的男人。
低头又瞅了眼腕表,她轻巧揪了揪男人耳朵。
“我,我再睡会。”
林云翻身,有气无力。
“得吃早餐啊……”
林云睁开眼睛,半响,眼睛还定定锁定着女人未施妆粉的素颜。清丽,自然。
他本能的真实:“真好看……”
柳如玉被他夸的奇怪,又忍不住笑着弯腰搂住了男人脖子:“老公,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真该锻炼了。”
“来来,起床了皇上。坐着歇会儿,臣妾去帮你拿点粥。”
林云不舍得放她离开,把人带到怀里,嗅了嗅她头:“别忙,你不累啊。”
“累,那我老公更累,我不得好好伺候。”
“牡丹花下死,累死也舒心。不过脖子疼,手臂也疼……”
柳如玉见他不是装的,由此想到了自个昨晚睡姿。
好像是在他身上搂了一整夜,醒了后才挪下来……
想笑又矜持莞尔:“去帮你拿粥。”
林云看着她端着粥水回来,说不出什么感觉。
算起来结婚离婚,到今天。除了行动不便的时候,在一起基本都是自个照顾她,乍然被她这么对待,很奇妙。
柳如玉则做自己的事儿,重回床头:“来,张嘴。”
“我没刷牙。”
“吃了再刷,一样的。”
林云喝了几口,见她不厌其烦。虽感觉不错,还是伸手拦住了:“宝贝,我不是废人,让我起床……”
“说了,你这几天是皇上,照顾你应该的。”
“皇上也不忍见皇后这么辛苦。”
柳如玉把粥放在了旁边茶几上:“皇上有生杀大权,我昨晚求着某人复婚,听意思不打算要我。不讨好怎么办,打进冷宫怎么办?”
林云回忆着,随手捏了下女人鼻头:“胡说八道。有一口气在,也离不开你。”
“好听的话有毒。”
林云缓慢起床穿衣,揽住女人肩膀往外走。
晃了晃僵硬的脖子:“昨晚不答复你,是怕你心软口直,隔天后悔。这不算什么事,只不过,应该我提出来……不管咱们俩离婚原因为何,我该担主要责任。”
柳如玉皱眉:“想这些干嘛,是不是部队有危险。什么人情不人情,咱们不去……”
“真的不危险。”
“不危险你还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这跟复婚不复婚没有关系,我等的起,你一点顾虑也不用有。我这辈子,就认准你了……不然干嘛这么不要脸,你负心,我还上赶着……”
林云心里抽搐,手忙脚乱:“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又哭。”
柳如玉撇过脸:“你怕,谁不怕。只会怪我拖后腿,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承受力。”
林云大脑电闪:“你不是故意……”
“你是我老公,我怎么可能坑你。气头上,也没想过因为这点事,他会撤资啊……后来你也不听我解释,一直觉得我不懂事,拎不清……”
“再怎么样,又不是没心。留意着到处唱衰的业城新闻……要帮忙,你以为我嘲笑你,施舍你……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根本一点都不信你老婆……”
“不是不是,等等。”
顾虑,可这事就如导火索。
从执拗投资业城,到闫跃伟撤资,到他抵押正源跟岳父冲突,再累到极致,跟同样针锋相对的女人离婚……
他拿着筷子的手轻微晃动。
卢晓桐?
他每次跟柳如玉有大的冲突,她都充当了那个最知心的人,无声无息的反衬……
他寻常很难深想,乍然思路成串,隐约的遍体生寒。
似乎,从头到尾卢晓桐看透了自己,而自己从来没有看透过她。
柳如玉不清楚男人想法,话出口,便无所顾忌:“你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离婚有理由,复婚也有理由”
林云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慌乱走到她身边,把人紧紧搂进了怀里。
“如玉,不要乱七八糟的去想……我有没有放在心里一丝一毫……”
“没有恨过你,也不舍报复你。是慢慢现自己除了满身的麻烦,给你带不去多少价值了……彼此没把对方当成真正的另一半。很多事情,该说,不该瞒。该商量,不该自作主张。”
“你做不到,我也没有做到过。不爱,还骗什么?”
“钱!它没那么大魔力。我若喜欢钱,轻轻松松的把正源卖掉,三辈子都用不完。我也很简单,一方面不敢靠近你,一方面又离不开你,不假思索的哄你,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