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装没看到，借往外端菜的机会，把空间又留给了两人。

        林云若无其事转头：“吃就成了，这我的家，我出一半钱买的，也是你的家。用不着端着，放开点。”

        柳如玉细嚼慢咽，冲了冲手：“你头上全是汗。”

        “热……”

        柳如玉挪了挪冷风扇，凑近：“这样会不会好点，再不然我把门打开，空调温度应该可以进来。”

        “别，别。你去客厅坐坐，最后一个汤，很快好。”

        柳如玉心不在焉：“不去，她不搭理我，多尴尬。”说罢，找了点纸巾在林云额头，脸上擦了擦：“做饭别急躁，心静自然凉……”

        林云瞩目在她近在咫尺的面孔上，低头，亲了下：“你在我身边，怎么静？火上浇油。”

        柳如玉不敢沉迷，抬手把他脸给推回去：“哎呀，你注意锅好不好，做个饭也不老实。”

        “完活了。”

        林云尝了尝味道，单手把一锅汤端起来，熟练倒在了准备好的汤盆中。

        走出去，餐桌椅子人，已经坐齐。

        小果果夹在李伊跟林瑛中间，是唯一嘴没闲着的。端着小半碗米饭，吃的专心致志。身边不时有剥好的虾，剔骨的肉，菜叶……

        吃饭动作有点笨拙，但一板一眼，倒是很让人省心。

        这也是孩子唯一让人省心的地儿，吃饭老实，饿了就吃。不需要专门的人去喂着吃，哄着吃。

        杜小雪热心先站起来，帮着挪椅子。李伊则乐呵呵的：“你看果果，吃的多香。一听爸爸做的饭，什么都夸好吃。”

        果果抬头，捧哏的一样往下顺：“好吃。”

        哄笑中，柳青山分别取了白酒跟红酒，大多是他一些晚辈同辈人送的，酒还都不错。

        “你能喝白酒？”

        柳青山摆手：“没事，小东还能灌醉我。就喝一点……”

        林云主动接过来，笑了笑：“杜阿姨，适量饮好些的酒，还有助于身体，问题不大。你们几个喝红的，我跟我爸喝白的。”

        嘴上说无妨，倒酒的时候还是给父亲倒了半杯，他自己倒了一整杯。跟着，把酒瓶收起，放到桌下，这些就够了。

        看的出来，妻子跟姑妈还是没说话。

        好在，有李伊母女活跃气氛，有果果这个开心果，并不冷场，他也不再多琢磨。

        吃饭就是吃饭，不宜谈不开心的。

        酒端了起来，他先跟父亲碰了下，然后又起身：“姑妈，我敬您一个。从小到大，您在我心里，是最美的那个。这杯祝我姑妈，青春永驻，烦恼远离……”

        林瑛专注给果果又剥了个虾，没举杯，漫不经心：“我今天不喝酒。”

        林云乐呵呵的，递过去一杯水：“您喝水，以水代酒。”

        林瑛不想让他一直站着，象征性抿了抿。

        柳如玉偷偷注视：“姑，姑妈。我有时候做事缺分寸，但做了之后特别后悔……也敬您一个。谢谢您帮过我跟林云许多，也谢谢您一直宽容担待忍让，我都清楚……”

        林云帮她夹了点菜：“您才应该多吃，我都没帮您做过几顿饭。姑妈，你知道小时候，我最喜欢就是你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因为肯定有好吃的。对，表妹怎么没过来……”

        林瑛横了一眼：“别跟我说话，本来还能吃点，你越说越不想吃。”

        林云笑着又帮她夹菜：“你不想吃就不吃？那我跟表妹小时候，因为不吃饭，被你揍过多少次。”

        “怎么着，你揍回来？”

        “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您当时要是不揍我，我现在说不定就一小流氓……”

        林云说着，跟杜小雪换了个位置。

        林瑛拧眉：“离远点。”

        “这我家，我爱坐哪坐哪。”

        林瑛气乐了：“你家，那我走。”

        林云连忙拉住她胳膊，低声：“姑妈，给我留点面子，这么多人呢……”

        “你眼里还有我啊？”

        “我又不是白眼狼……”

        “就是吧！”

        林瑛瞪了一眼：“滚蛋！”

        林云果真找了个鸡蛋，欠身塞到了果果手里：“滚一下，给你姑奶奶看看……”

        果果配合，瞅着爸爸，在婴儿椅隔板上滚了滚。

        看父女俩一唱一和，林瑛实在憋不住，失笑：“去去去，跟兰婷换回来，别坐我身边。”

        “我不换，就想挨着您坐。”

        “你啊……行啦行啦，接着陪你媳妇去。别忘，碰到合适的朋友，帮表妹介绍介绍……她老大不小的，也不急，愁。”

        “您放心，我随时随地的帮她留意着。”

        柳如玉感觉自个在看电影，听不到丈夫跟林瑛窃窃私语说了什么。但结果，由僵转松，太戏剧化。更戏剧化的是，女儿好像也参与了这部电影。

        她极聪明，又抽机端乐酒：“姑妈，我再敬您一个。”

        林瑛看了几秒钟，把一旁的红酒拿了起来：“少喝点。”

        “没事的，敬您的酒，我得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