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焕州啊,我一直有个担心。”顾铭州沉吟着说道:“吴慎之在省内门生故吏众多,你刚刚上任,立足未稳,搞这么大动作,是不是有点着急呢?苏鹏是省政法委书记,你搞的那些事,无论如何都绕不过他,如果他从中作梗,或者暗中指使办案人员故意隐瞒或者拖延,岂不是将你置于非常被动的境地?”
顾焕州听罢,却淡淡一笑:“哥,现在和十多年前的政治气候完全不同了,吴慎之位高权重,野心膨胀,一味的稳扎稳打,只会贻误战机,要想扳倒这棵大树,必须冒点风险!至于苏鹏嘛,我早有准备,就等着他主动跳出来呢,他要真按并不多,反而倒是个麻烦事了。”
顾铭州目不转睛的盯着弟弟,良久,轻轻叹了口气道:“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我是过于谨慎了呀。”
“哥,姚启超说,你从始至终都是个书生,为国计民生出谋划策是把好手,但要论权谋之道和驭人之术,只能算是个初中生水平。”顾焕州笑着道:“对付吴慎之这样的人,常规手段肯定是不成的,必须找出他的破绽,毕其功于一役,不给他任何挣扎和逃脱的机会。其实啊,当初你就是太仁慈了,所以,才吃了个哑巴亏,不然,以你的才干,现在早就......”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顾铭州打断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提也罢。说起来,还是启超最了解我。我这个人,确实不适合从政,事实上,经商也不怎么在行,这么多年,要不是这么多老朋友帮衬,早就赔得卖儿卖女了。”
顾焕州听罢,哈哈大笑道:“卖儿卖女不至于,血本无归倒是有可能,哥,你适合去大学教书。经济学、哲学都可以。或者闲暇之际,把你前半生经历的那些风风雨雨写本书,保证能大卖!”
顾铭州笑了下:“教书,搞不好会误人子弟,还是免了吧,写书嘛,我还真动过心思,不过,写出来又能怎样,没有哪家出版社敢接的。算了,还是老老实实的颐养天年吧。至于那些往事,就让他们随风而去吧,所谓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你可以远离是非纷争,原谅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但我做不到,我没有你那样的胸襟和气度。这么多年,我就等这一天呢!”顾焕州咬牙切齿的说道。
话刚说到这里,电话响了,他连忙转身回到办公室,顾铭州也跟了出来。
来电话的是抚川市局负责侦办程辉死亡案的王大伟。
“您好顾书记,事已经查清楚了。”王大伟说道:“那个出租车司机没有任何问题,事故也纯属意外。您就放心吧。”
顾焕州嗯了声:“能确定吗?”
“能确定,我以项上人头担保。”王大伟正色道。
“很好,这件事到此为止,对任何人也不要说了,另外,我哥明天从北京直飞瑞士,你安排几个得力的人手,把他们全家送上飞机。”
“没问题,我这就布置下去,让他们连夜赶往省城。”王大伟说道。
顾焕州显然很满意。微笑着道:“那就劳烦同志们了,代我向大家致谢。”
“瞧您说的,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嘛!好了,时间太晚了,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关于专案的进展,我后天专程去省城,跟您当面汇报。”
顾焕州嗯声,挂断电话之后,又跟哥哥聊了几句,便让其去休息了。
送走兄长,他这才在办公桌后坐定,略微思忖片刻,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慧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