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池亦真问得太过认真,贺迢竟然没反应过来。
池亦真趁着对方发呆盯着看了好一会。
发现这位类他纸片人理想型的男人长得的确很好。
这种时候对方那点仓皇的凌乱反而点缀了这股英俊,反而让池亦真生出了点微妙的欺负欲。
“我?”
贺迢刚反应过来,发现问话的人已经套上了裤子,蹲在床头柜撕了一张便签不知道在写什么。
“不好意思啊,我现在特别特别穷,先欠着吧。”
池亦真把那张便签递给贺迢,上面竟是非常简练的欠条。
时间地点都有,末尾还加了个花里胡哨的签名。
勉强认得出来最后一个字是「真」。
贺迢刚想说你穿的是我的衬衫,结果池亦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
“我在……我在春潮酒店,对,就是你贵得离谱的那个。”
来电显示是「陈哥」,池亦真刚才找到手机解锁后就随便看了眼。
设置id上的用户名就是这具身体的真名池亦臻。
他一觉醒来竟然穿到了睡前看的《改造渣攻之后我成了娱乐圈顶流》里??!!
还成了名字仅一字之差的苦逼白月光池亦臻上。
太惨了。
池亦真自己都觉得痛苦。
更别提此刻手机那边咆哮的男人——
“什么?!春潮酒店?”
“你去那里做什么?我记得你昨天还说交完医药费没钱了啊。”
前经纪人一穷二白,嗓门还很大,池亦真急忙打断他的话。
“我在门口等你啊。”
手机的日程还显示不少安排,全是原主要去打的零工。
池亦真顶着头昏脑涨,也没有心思再去跟床上一副痛失童贞的男人多说几句,直接摆了摆手——
“我先走了,有问题我们线上谈。”
贺迢:“……”
门砰地关上,他迟疑了片刻,盯着这张字迹狂乱的欠条看了半晌。
“池?亦……真。”
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贺迢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
屋里只剩一个人,他终于没再遮遮掩掩,在床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副总杜宾白的声音宛如洪钟,大清早就笑得活像今天闺女要出嫁。
“我们贺总醒了没?刚才弥雅姐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来接你。”
这人说得稀疏平常,贺迢捏了捏眉心,冷静地问:“你就不知道昨天来接我吗?我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
杜宾白:“你没给我打啊。”
昨晚是星轨科技高层团建的日子,贺迢没去,反而在春潮酒店隔壁的会所和香瓜娱乐的小张总见了个面。
对方是目前国内综艺制片人里的翘楚,上来也没跟贺迢提是齐总介绍的事儿。
就这么喝上了。
贺迢一心想找点自己生母的线索,也就喝了。
哪能想到酒过三巡,反而是他因为张弥雅点的酒先晕了。
自然是什么都没谈成,还断片了。
断片的内容迷迷糊糊,到现在贺迢只记得什么置换。
但他是一个游戏公司的老板,哪来的资源可以跟娱乐圈的置换?
现在贺迢的衣服都被人穿走了,头晕和懊恼一起汹涌,连带着对杜宾白这个学长兼副总也不是很客气。
“赶紧来接我,顺便带套新衣服。”
杜宾白在那边笑得差点宛如打鸣的公鸡,遮掩不住他那点八卦之心,乐颠颠地问——
“原来您这个过夜,过得不单纯啊?”
贺迢想到刚才匆匆走的漂亮男人,还有那句非常笃定的问语,难得骂了一句。
“滚!”
池亦真急匆匆地下楼的时候脑子里不断涌出原主的记忆。
包括这次来春潮酒店的理由。
池亦臻是来拿池亦明的遗物的。
只不过目前看来出了点差错,不仅没拿到遗物,还稀里糊涂地睡了个人。
好像睡了,但也没完全睡的那种,对方好像……
非常生涩的样子。
大清早的酒店格外冷清。
池亦真出电梯的时候下意识地扯了扯口罩,心里没由来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很干脆地就不往大门走,改走了后门。
哪能想到门一推开,外面就是架着□□炮筒的狗仔,在看到来人的时候纷纷涌上来——
“来了来了!!”
“池亦臻!传闻中你为了资源不惜和利用身体交换是真的吗?”
这过于密集的快门声伴随着闪光灯一瞬间激起了池亦真的痛苦。
池亦真成名后经纪公司保护,就算要出席活动,也都是打点好的,压根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
池亦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正好老远开过来一辆破破烂烂的皮卡,他下意识地就往那边冲。
被特地请过来的狗仔也没想到这个已经半退圈的艺人还这么有冲劲,一时半会也没反应过来。
正好皮卡车上的人把副驾驶的车门开了,池亦真跑得更快了!
后面的狗仔也追了过来。
一时间场面非常混乱,搞得大清早扫地的环卫工人都停下来看热闹。
披着浴袍刚拉开窗帘的贺迢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人群中的纤瘦身影跑得飞快,几乎是跳上车的同时关上车门,破破烂烂的皮卡就这么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