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位仇家???
祈善歪头, 回忆了会儿,想起来了。
郡守叹道:“是啊,可惜多年没见了。”
装了满满四十多车。
他们也是偶然听说这穷文士身怀巨财,本着错过这村没这店的原则,准备干票大的。
因为世人都是用右手,以右为尊, 用左手的就成了特例。即便有些人生来就更偏向左手, 家中长辈也会用手段将其矫正。刻意去学左手画,可不就是哗众取宠的小手段?
当即便有客人笑呵呵地闲聊。
小贼们:“……”
谁知跟到郊外,视线中的人突兀消失。
祈善不是在买买买的路上就是到处喝酒玩乐,有时抓住酒肆的酒鬼都能唠嗑一时辰。
倒不是怀疑祈善是他认识的那个“祈善”, 没见到人之前他怀疑过的, 还为此寝食难安, 恨不得派人将他暗杀掉, 但又害怕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见了真人,悬吊的心才放下来。
废话连篇,听得人哈欠连连。
宾客见状,便知道祈善在郡守眼里没分量, 一个可有可无、能拿来取乐的玩意儿, 无需多尊重。于是聊天内容便多了对“左利者”的议论,或是“奇闻异事”、或是“绯闻闲谈”。
郡守也没细看, 抚掌夸奖祈善画技了得,其他宾客也很给面子地捧哏, 仿佛前不久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不是他们。祈善也懒得应付计较,随便找了借口带着那盘报酬走了。
翟欢:“……”
郡守这边不置一词。
祈善却乐在其中,偶尔还会揣着他那只叫“素商”的狸奴采买上好的料子或者小鱼干。
二人相差太大, 不可能是一人。
一回头,却见清癯瘦弱的青衫文士,手执长剑,面带微笑,远远一看仿佛笔直青竹。
“诸君可是在找在下?”
既然这位郡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想必也不会让祈善轻易带走那些金元宝,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祈善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画”更多时候用来消遣的, 一般文心文士不会在这方面下很多功夫。有这个时间,多钻研言灵、打坐修炼不是更妙?沉迷太过,还会被盖上“玩物丧志”的标签。
他表情越发僵硬,看得祈善心情大好,在他肩上做了个“拂”的动作,仿佛翟欢在这间宅子沾上什么赃物,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席间众人对此没什么兴趣。
祈善道:“翟大郎君在此做客?”
祈善淡淡道:“哦,这般巧合?”
如此过了三四天,祈善终于包袱款款踏出孝城。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伙人跟上。
翟欢:“玩?”
祈善笑眯眯问道:“其人如何?”
没一点儿有用内容。
左手作画?
因为不清楚郡守和友人关系有多好,他便将那位“友人”撇出去,只踩寂寂无名的祈善。
祈善闻言将笔交到左手, 同样行云流水:“郡守与友人感情甚笃, 交情深厚?”
隐约的,还能听到他与人低语。
“素商,陪阿爹回去敲钟。”
“你问敲什么钟啊?”
“自然是敲那歹人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