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针对秦礼。
崔孝道:“虽说是为了推翻暴主,但盟军不顾劝阻,冰封淼江,人为制造凌汛,令淼江下游暴涨,燕州境内水患,害得数十万庶民无家可归,流离失所……恕孝直言,道不同不相为谋!崔某萌生去意,有何不对?”
那人道:“沈君也在盟军之列。”
崔孝:“吾主彼时不在场,其帐下主事康季寿也曾据理力争,奈何人轻言微。崔某去后,并未投奔沈君。只是跟着难民一起逃亡的时候,偶然遇见沈君,受其招揽。”
吴贤:“……”
<div class="contentadv"> 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就是感觉自己被骂了,眼瞅着自己帐下的不依不饶,他出言打断话题。因为他脸上几乎要溢出来的阴沉,底下的人也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挑衅。
这一顿吃得吴贤无比郁闷。
碗中麦饭更是前所未有地喇嗓子。
待宴席结束,吴贤派人安顿援军兵马。
崔孝还有了一顶单独的帐篷,脱了足袜要坐下泡个脚,帐外传来赵葳的求见声,他又将足袜穿了起来:“大伟,进来吧。”
赵葳掀开营帐门帘,一双眼睛红红的。
“崔叔……”
大高个儿侄女双手绞着指头,瘪嘴红眼,眼眶的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能夺眶而出。
崔孝:“……”
他有些怀念多年以前,娇小玲珑又泼辣明媚的小侄女,眼前的赵葳,看着像是一个不爽就能冲上来邦邦两拳的凶悍土匪。
他头疼地揉着太阳穴:“怎得了?”
赵葳瘪嘴:“侄女担心阿父……”
“所以?”
“崔叔带我去探望他好不?”
崔孝对此一言不发,没一会儿,头顶阴影将他笼罩,大侄女拽着他宽大袖子,小心翼翼地求道:“求你了崔叔,好不好——”
眼睛眨呀眨呀眨。
崔孝举起刀扇遮住了脸:“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去见大义,只会让他处境更为难。罢了罢了——崔叔这就带你去见他。不过,你要是被他打了,别来求救。”
听到自己探望会让父亲处境更难,赵葳本打消了念头,但后来又是担心占据上风。
“我就知道崔叔对我最好了。”
她开心得像是一两百斤的兔子。
崔孝:“……”
以防万一,他还带上公西仇,结果徐诠闻着味儿就跟来了,同手同脚不说,还时不时腼腆傻笑。看着两颗满头小辫子的脑袋,崔孝不懂徐家的审美。徐家小子傻了?
他们到的时候,赵奉营帐很热闹。
掀开帘子,营帐十几号人。
赵奉光着上身趴在榻上,背部已经涂了伤药,虽然偶尔还有血丝渗出,但没有下午那么可怕。看到赵葳,他急得要撑着起身。
“大伟!”
帐内其他老兄弟也瞧了过来。
一扫凝重气氛,瞬间欢乐松弛下来。
“哈哈,这就是大伟?”
“为什么大侄女会叫大伟?”
“大义,你不会给葳儿取个好字,就不能找公肃他们讨教讨教,一个女儿家叫什么大伟?”众人一致讨伐赵奉,字可是要刻在武胆虎符一辈子的,这让人怎么拿出手?
赵奉气得捶榻:“不是老子!”
“那是谁?”
徐诠傻笑僵住,想后退。
若是平时,赵葳肯定要将徐诠抓出来,让一众叔叔伯伯好好审判,此刻却无这份心情,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赵奉,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一个不注意还冒出了鼻涕泡。
“阿父……呜呜呜……”
赵奉看着闺女劲装勾勒出来的手臂线条,肌肉看着没有男性武者那么夸张,但明眼人也不会怀疑肌肉下的爆炸性力量。她用这样的手臂擦泪,赵奉莫名觉得眼睛疼。
“哭什么哭?老子没死呢!”
“可最后那几杖真是往死里打……”
赵葳当时真的吓坏了。
赵奉摆摆手:“真没事,好着呢。”
要是他真被打死,还轮得到天海那一拨小人自导自演哗变,他们自己就掀桌了。
“善孝怎么将大伟带来了?”
崔孝冷笑:“你女儿我能拦得住?”
赵奉卸力趴了回去,长吁短叹。
崔孝看着他的伤势幸灾乐祸:“你本来可以不挨这么一顿。此前就跟你说了,妇人一忍再忍、一让再让,换来的往往不是夫家理解,而是一顿胖打。现在可相信了?”
民间不少夫妻家暴还能有来有往地互殴,赵奉却是单方面被打,还不如人家呢。
赵奉憋了一肚子的鸟气。
没好气道:“滚滚滚——”
崔孝自然不会滚,他就是来看赵奉热闹的。其他人只知道崔孝走了,却不知他投了沈棠帐下。如果是之前,或许还要为吴贤抱怨两句,现在都在恭喜崔孝苦尽甘来。
不过——
“沈君真是女子?”
崔孝道:“货真价实。”
众人唏嘘不止,也没人说扫兴的话。
如果是沈棠帐下人才凋零的时候,或许外界全是讨伐异端之声,但她现在羽翼渐丰,俨然有了笑到最后的资本,自身又轻松比肩十五等少上造,性别就不再是软肋。
甚至因为赵葳,众人还很有好感。
其他人七嘴八舌,唯独秦礼沉默。
崔孝和他视线相交,二人交换眼神。
秦礼掌心微热,有字迹浮现。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等一个机会吧。】
第二日,斥候回禀敌军在昨夜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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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伟比棠妹还高一厘米,一米八的大萌妹,武将,一身紧实肌肉,但没有十冷哪吒那么夸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