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
嘿嘿, 生辰安康——
心里的小花儿一朵一朵炸开。
秦晚妆晕乎乎的,连先前要同漂亮哥哥道歉的话都忘记了,双手扑棱着接过金山茶, 对着月光举起来,眉舒眼笑, 水盈盈的眸子里盛满了清辉碎影。
小猫儿耳尖红红。
“漂、漂亮哥哥。”
秦晚妆扭过小脑袋, 很认真地看着鹤声, 清透的眸子明闪闪的:“你跟天上走下来的神仙一样。”
小猫儿扬起小下巴,嗓音清亮绵软,尾音拉长,像能掐出甜丝,她张开双手比划。
“那么好看——”
“那么漂亮——”
“像天上的月亮——”
少年人倏尔轻笑出声,金丝锦带绑着长发, 松松散散垂落下来, 清澈的眸子里好像流着稀疏晨星:“往往才是月亮。”
“那漂亮哥哥呢。”
大抵是奔月的鹤鸟。
在漫漫长夜里, 经年累月、不知疲倦地,奔月而去。
鹤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秦晚妆了,这会儿瞧见屋里乖乖巧巧的小猫儿,有些恍惚。
上辈子,他想, 若是能再见他的小姑娘一眼,他连性命都可以献给诸天神佛;
后来又想,倘若能离他的小姑娘近一些,慢慢看着她长大, 已然是上天恩赐给他的无量幸福;
再后来, 他又无限期待着, 有朝一日, 江鹤声同秦晚妆这两个名字能挂在一处,时时刻刻挂在一处。
他想让世人谈及江鹤声的时候,能想起他放在心尖儿的小小姑娘,想让世人提起秦晚妆的时候,脑海里闪过江鹤声的影子。
从前他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天底下怎会有如他一般,欲壑难填的无耻之徒。
然而在现在,青枫照水,浮光漫天,他突然就明白了。
这是宿命,天定的宿命。
鹤鸟注定奔月而去。
稠密的青枫林间,微微升起薄雾。
小猫儿伸出爪子抓抓鹤声的掌心,眸子亮晶晶的,鹤声轻笑,不答反问:“往往喜欢这山茶吗?”
“昂——”
秦晚妆抓着金山茶的花枝,蹦蹦跳跳的,伸出小爪子想从木窗里爬出去,半道被卡住了,又仰起小脸儿等着她的漂亮哥哥来抱她。
鹤声把这只乱扑楞的小东西抱出来,秦晚妆缩在漂亮哥哥怀里,把山茶花放在胸前,低着头悄悄开心。
像是踩在生意盎然的草野,春风自山巅浩荡而下,砸得小猫儿晕三倒四,分不清东西南北,一时间晕乎乎的,听着漂亮哥哥的话,小猫儿仰起头:“往往?”
“是,往往。”鹤声颔首,“往往喜欢吗?”
秦晚妆有些害羞,扭过小脑袋不去看他,眸子里好像洒了金粉,扑闪扑闪的:“我、我帮你问问她。”
少年人眉眼含笑道了句好:“劳烦姑娘帮我好好问一问。”
“不、不劳烦。”
哎呀,漂亮哥哥怎么这样有礼貌。
月色招摇,青枫落叶。
少年人倚廊而坐,低着头为小猫儿摘掉发上沾着的青枫叶,小猫儿把小脑袋埋在鹤声怀里,耳尖一抖一抖,自个儿悄悄开心。
“姑娘问出来了吗?”
鹤声揉揉小猫儿的长发。
“嗷——”
“我问问,我问问。”
“问、问出来啦。”
秦晚妆娇声娇气的:“她说很喜欢呢。”
“往往说很喜欢山茶。”小猫儿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