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西园在何处呀。
她怎么找不着了。
小猫儿迷迷糊糊的,有些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她扭扭小脑袋,发现自己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似乎忘记了,小猫儿有些不开心,低下小脑袋,问自个儿:“秦往往,你又走到何处去啦。”
小姑娘撑着小下巴,兀自叹了口气,乖乖坐着,看池子里四处游动的锦鲤,等着有什么人路过,把她捡回去。
从前就是这样,她喝了酒,在府里总会迷路,有人见着她,就会把她领到阿兄或者林哥哥面前。
小猫儿想着想着,又忍不住红了耳尖,她悄悄想,其实把她领到漂亮哥哥面前也行的,漂亮哥哥那儿也是她的家。
毕竟,漂亮哥哥往后是她的新娘子呀。
她要娶漂亮哥哥的。
小猫儿晕晕乎乎的,突然想起自己先前答应漂亮哥哥的话,又乖乖巧巧往石子小路上挪了挪,想离池子边远一些,突然撞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硬硬的东西出声,嗓音很冷,沉沉的:“你方才说,你想娶什么。”
“笨——”
小猫儿哼哼唧唧的,她觉得自己撞上了个十分奇怪的大人,她方才都说了自己要娶漂亮哥哥呀。
一言既出,原本窸窸窣窣的石子小道上,刹那间噤若寒蝉,只有小姑娘温温软软的声音。
“我同漂亮哥哥定的亲。”
“自然要娶漂亮哥哥呀。”
“漂亮哥哥都应允了,要嫁给我呢。”
小猫儿仰起小脑袋,突然看见个高高瘦瘦的人。
这人中年模样,留着长须,穿着十分华贵,着锦袍,腰间佩玉,浑身沉淀着温儒的气派。
他半眯着眼,同小猫儿对视,分明是十分斯文的模样,小猫儿却莫名感到一阵威压。
她有些害怕,缩了缩小脑袋,又有些好奇,嗓音绵绵软软的,低声问:“你是谁呀。”
“你是来捡我回家的吗?”
小猫儿抱着她的小酒坛,打了个酒嗝。
“往往。”
清清冷冷的声音落在耳边。
小猫儿扭过小脑袋,瞧见她的兄长站在中年男人身后,小猫儿的眸光晶亮晶亮的,她张开小手,想让阿兄过来抱她。
“阿兄,你怎么亲自来捡我啦。”
小猫儿有些好奇,阿兄平日里都很忙,先前西桥把他叫出去时,她还以为阿兄又去商行了呢,没想到竟然在府里。
秦湫看着小猫儿,抿了抿唇,没理她,吩咐道:“西桥,带小姐回去。”
秦往往有些奇怪。
阿兄分明在这儿啊,为何要西桥带她回去呀。
“慢着。”
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来。
小猫儿往后挪了挪,有些害怕,从地上爬起来,想躲到阿兄的身后去,被中年男人拦住了。
“你小字叫往往?”
他低头,看着他,语气很淡:“往往,你记着,你并未同任何人定亲,你日后的夫君是六皇子。”
“可是我定亲了呀,阿兄为我定的呢。”小猫儿有些不明白,她觉得这个人奇奇怪怪,“六皇子是谁呀,我不认识他,他如何能是我日后的夫君。”
秦晚妆抱着她的小酒坛,有些不开心,她低下小脑袋,轻轻抿了口青梅酒,还是很生气,她把酒壶往地上猛地一砸。
“哗啦啦——”
酒水流出,沾湿了中年男人的鞋靴,他气笑了:“放肆。”
小姑娘蹭地一下蹿到秦湫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我往后要娶我的漂亮哥哥呢,我才不要什么六皇子。”
“我的漂亮哥哥很好呀,我很欢喜他呢。”
“胡闹!”
秦相皱眉:“你瞧瞧你,举止放浪,口出狂言,还满身酒气,可还有半分女儿家的样子。”
“不知规矩的东西。”
秦相拂袖,沉声道:“婚约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你们放肆。”
坏人。
秦小猫儿不开心,她气得想掉眼泪,抬脚要冲出去咬坏人一口,却被秦湫拦住了。
秦湫屈膝半跪下来,抹干小猫儿眼角的泪水,叹了口气:“往往,乖一些,先跟西桥回去。”
“阿兄,我讨厌他,能不能让他走。”
秦小猫儿趴在兄长肩头,委委屈屈掉眼泪,呜呜咽咽的。
“秦慵归,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妹妹。”
秦相皱着眉,居高临下看着两人,十分不悦。
秦湫站起来,把小猫儿挡在身后,对着眼前人打了个长揖,恭敬道:“父亲,自打往往生下来,您并未教养过往往一日,故而她不必守京师的规矩,只须守我的规矩便好。”
“我的规矩,即为往往的康健欢愉是天下第一等要事,旁的都不重要。”
“啪——”
重重的巴掌声。
秦相气得颤抖,咬牙冷声道:“你个孽障!”
青年人长发松松散散披落下来,他偏头,怔忪了一会儿,莹白的脸上泛起红印,秦湫苦笑一声,有些怕小猫儿会被吓到。
他端端正正跪下,把小猫儿揽在怀里,轻声哄她:“往往,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