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天子圣驾,已至,皇帝出行,声势浩大,玉辇、导盖、盥盆、拂尘、唾壶、马杌、交椅各一,钺、星、卧瓜、立瓜、吾杖、御杖、引杖等仪仗共一百一十二,接着是玉辂、金辂、象辂和革辂各一乘、宝象五头、导象四头、静鞭四根、仗马十匹、后护豹尾枪十支、仪刀十把。骑兵开道,锦衣扈从,绵延数里,还不威风。
“皇帝驾到~”太监夹着嗓子高呼,“跪~”
两侧百姓跪拜,山呼万岁。
朱由检在王承恩搀扶下,踏着小太监的背,走下,身后周道登、钱龙锡、牛金星等阁臣随行,骆养性领锦衣卫左右扈从,大汉将军威风凛凛。
“臣,前兵部尚书、太子太保袁可立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上前一步,讲袁可立扶起,道:“老夫子,朕鸿雁传书请不动您,朕只好亲自登门了。”
“陛下,臣岂敢……”袁可立又要跪下,被朱由检一把扶起,道:“朕发自肺腑,老夫子可不能再拒朕了。哈哈哈。”
皇帝驾临,袁家一点准备都没有,袁可立窘迫。
朱由检不动声色,王承恩上前对热锅上蚂蚁一般的袁可立低声耳语,“陛下知道你来不及准备,已经安排御膳。”
晚上,朱由检在袁可立家就餐,参与的只有杨景辰等几个阁臣,骆养性、王承恩只能侍立左右。
朱由检提醒道:“安排好随驾人员伙食,不可怠慢。”
王承恩会议,“奴才都办妥了。”
朱由检满意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朱由检说道:“老夫子抚登三载,坐临登莱,开创东江,积舰千艘,扩师五万,收辽南,策降将,退敌千里,狡虏蜷伏一隅,奴酋退缩而胆寒呀!”
“陛下,那是先帝英明,将士用命,非臣一人之功。”皇帝肯定了袁可立的功劳,这让袁可立多年的委屈荡然无存,心里感动的哗啦啦的。
“朕明白,朕明白。”朱由检挥挥手,示意袁可立不要过谦。
“如今国事艰难,东西交战,南北用兵,朕难呀!”朱由检说到难过处,衣袖掩面,做擦拭眼泪状。
“陛下……臣等有罪。”周道登、钱龙锡等纷纷下跪,打起助攻。
袁可立只好也跟着跪,无奈叩首,老泪纵横,道:“主辱臣死,陛下荣宠至此,臣虽老迈,敢不以死报国?”
上钩。
朱由检赶紧转悲为喜,再次上前将袁可立扶起,道:“有老夫子,山东无忧也!”
明朝的山东是包括辽东地区的。
“传旨,袁可立官复原职,兵部尚书,太子太保,加山东、辽东总督,兼领登莱巡抚,加尚方宝剑。”
“臣领旨。”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袁可立再不领旨,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酒足饭饱,宴会散去,皇帝下榻袁可立府邸。
宴会之后,朱由检单独召见袁可立,道:“老夫子,如今辽东局势日益败坏,朝廷当如何?”
袁可立想了想,道:“陛下,以臣所见,陛下将关外军民撤回关内,是神来之笔,落一子而满盘活。”
“你不要恭维,朕要听对策。”
“臣以为,人常说,打蛇打七寸,陛下以为,建奴的七寸在哪?”
朱由检摇了摇头。
袁可立以手指蘸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粮”字,道:“就是此。”
“建奴居辽东苦寒之地,土地贫瘠,人民困苦,粮食不足,八旗兵虽然骁勇善战,可他们也是人,只要是人,就得吃饭,如此,我们就可以围绕这个“粮”,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