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我介绍一下你们家小朋友吗?”姚梦琳朝郑墨阳毫无意义地递了个眼风。
“这是冯诺一,”郑墨阳没有纠正她的说法,“以前是算法工程师,现在是……”
“自由撰稿人。”冯诺一自己接上去。
“程序员?”姚梦琳挑了挑眉,转过头去重新审视了一下冯诺一,“现在的码农颜值可比a股涨得快多了?”
“您看着这眼镜还能说出口,”冯诺一说,“谢谢夸奖。”
“啊,”姚梦琳微微眯起眼睛,“想来我们公司哪个部门工作?只要不是研发岗位或者涉及核心算法,我都能……”
“我暂时不打算回大厂工作,”冯诺一赶紧补救,再这么误会下去自己真要洗不清了,“而且我和郑先生不是那种关系,因为我丢了身份证,郑先生好心收留我几天而已。”
姚梦琳若有所思地注视了冯诺一几秒,然后“啧”了一声,转向郑墨阳:“你是不是不行?”
郑墨阳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手腕,骨骼发出清脆的咯咯声。
冯诺一本来想再多看一会儿戏,不过现场的形势眼见就要变得很血腥,所以他把另一双筷子轻轻搁在碗上,温柔地问:“郑先生饿了吗?先吃饭吧。”
郑墨阳跟他对视了一眼,“嗯”了一声,放下手腕,绕餐桌走了大半圈,坐到离姚梦琳最远的对角线的位置上——也就是冯诺一旁边。
“我有说过管饭吗?”郑墨阳看着吃的很香的创业合伙人,声音冷酷。
“饿死我谁来帮你把控公司动向,”姚梦琳出声警告,“在小可爱面前注意点你的绅士形象。”
郑墨阳低低地笑了一声:“这一套对他不管用。”
“那就来点不绅士的。”
“那什么,”冯诺一举了举手,“我本人还坐在这呢。”
姚梦琳是个很神奇的人,她自从出现在这个别墅里,就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所有人的行为模式。这顿饭吃得刀光剑影,冯诺一很好奇未航的董事会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吃完饭之后两人终于休战了几分钟,然而郑墨阳随即就让姚梦琳到书房去谈事情。
“诶呀,”姚梦琳看了冯诺一一眼,“我们当着人家的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怕人家误会?”
郑墨阳看了看她,无情地说:“我口味还没这么奇特。”
姚梦琳冷哼一声,站起身拎起包,一阵风似的上了楼,步伐优雅而矫健,让那十几厘米的高跟深受侮辱。郑墨阳似乎是以极大的忍耐力控制自己不要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然而上楼的表情如同上坟一样难看。
等两人都进了书房,郑墨阳把门关好,姚梦琳非常不客气地占了最舒服的一个椅子,气氛又开始焦灼起来。
“说吧,”郑墨阳倒也没有把她从自己的专用椅上扯下来,“你有什么大事?”
姚梦琳似乎突然对欣赏指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冷落了郑墨阳半晌,估摸着他的耐心快耗完了,才抛出一个重磅炸弹:“我要结婚了。”
“哦,”郑墨阳波澜不惊地问,“谁这么倒霉?”
姚梦琳迅速地把包掷向对方,速度和准头堪比专业球员。郑墨阳相当熟练地接住,然后把包放在了书桌上。
“嘉和老总的儿子,”姚梦琳把手机点开,翻出了一张照片给他看,“你见过一面,长这样。”
郑墨阳瞥了一眼:“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结婚嘛,谈什么喜不喜欢,”姚梦琳把手机收回来,语气平淡,“我们三观特别一致,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反正也是应付家里,嫁谁都一样,他已经算个理想选择了。”
郑墨阳没有对此作出任何评价,只是和她隔着书桌面对面坐下,然后说:“恭喜,景山那套房子送你了,算是我的结婚礼物。”
姚梦琳挑了挑眉:“诶?今天这么大方?”
郑墨阳皱起眉头:“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姚梦琳爽朗地笑了起来。尽管书房隔音做的很好,郑墨阳还是怀疑这笑声能传遍全岛。
“典型的衣冠禽兽呗,”姚梦琳翘起二郎腿,血红的指甲点住了对方,“说吧,楼下那个小可爱什么情况?”
郑墨阳难得卡了壳,思索了一会儿,他回答:“未完事项。”
“啧,”姚梦琳说,“你果然就是不行。”
“他不同意,我能怎么样?你想让我犯法吗?”
“你是不是钱没给够?”
“我觉得不是钱的问题。”
“他不是gay?”
“他是。”
姚梦琳迅速掏出手机开始打字:“真稀奇,世上居然还有你搞不定的gay,我要把这件事情昭告朋友圈。”
“还想要手机就马上放下。”
姚梦琳听出语气里的威胁意味,很识趣地搁下手机,双臂交叉看着对面的人,整个表情写满了幸灾乐祸:“所以他到底对你哪不满意?我对你都找不出不满意的地方。”
姚梦琳是郑墨阳在r大商学院的学妹,十年前的郑总还是姚大小姐“集邮名单”里的候选人之一。从两人认识开始,姚梦琳就宣称自己要睡到对方。然而未尝败绩的姚大小姐这次踢到了铁板,原因无他,郑墨阳是个24k纯gay,姚大小姐性别不匹配。但多次接触后,姚梦琳发现这人做创业伙伴远比做情人优秀,于是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成为了合伙人。
深交多年,两人知道对方虽然是个祸害众生的大恶人,但对于彼此的条件和审美都相当肯定。
“他可能是个正直的人,不稀罕金钱交易,”郑墨阳说,“虽然这超出了你的理解范畴。”
“这世上没有绝对正直的人,”姚梦琳果然说,“有就是你给的不够多。”
郑墨阳懒得和她掰扯她扭曲的世界观,手指闲闲地在桌子上敲着:“不说废话了,报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