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梦琳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伸手勾住包链,把包捞回自己身前。她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很随意地甩给郑墨阳,丝毫不怕尖利的信封角划破他的手。
郑墨阳干净利落地撕开封条,抽出里面的纸页。内容不多,他只浏览了几分钟就看完了,眉心深深皱起:“什么都查不到?”
“对,”姚梦琳说,“你的邮箱没有那些邮件的收信记录,当然也无法查到发信人的ip地址。”
郑墨阳沉吟了一会儿:“这不可能。”
“你是在鄙视你自己招来的高端人才?”姚梦琳说,“放弃吧,他们都查不出来,说明真的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郑墨阳把信封丢回桌面,表情看上去很不满意。
“不是,我说,那些邮件到底写了什么啊?”姚梦琳好奇地问,“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
郑墨阳看起来并不想分享这一经历,但他也知道姚梦琳的难缠程度。权衡了一会儿,他还是选择相信对方的想象力:“重置年。”
“什么?”
“它说今年是重置年,”郑墨阳无奈地说,“等到12月31号午夜,整个世界就会恢复成1月1号的样子。”
姚梦琳沉默了,她私下里安静的样子太过罕见,居然像一个正儿八经的名门淑女,所以非常让人害怕。
“对不起,”她慢吞吞地开口,“我不知道辞职给了你这么大刺激,我应该多关心一下你的……”
“你给我正常一点,”郑墨阳警告道,“这件事是真的发生过。”
“哦,”姚梦琳的语气表现出信服,但表情依然透露出悲悯,“这岛上天气不错,适合度假,我看你还是在这多休养两天。至于那个小可爱,要不我去帮你说说……”
郑墨阳叹了口气,这女人根本就没在听他说话:“你少管我的私生活。”
“喂,我不是看你进度比较缓慢,替你着急吗?理论上来讲第一天晚上你不就该拿下了吗?”姚梦琳的情绪异常高昂,很显然八卦郑墨阳的私生活让她感到快乐。
“你就这么希望我进局子?”
“你少来,你这人对法律根本没什么敬畏心,只是怕被发现之后有麻烦而已,”姚梦琳无聊地拨着指甲,“而不被发现的方法有很多。目前针对侵|害男性的法条只有刑九修,而且认定违背当事人意愿也是需要证据的,我不觉得你会蠢到留下证据。到时候就凭他单方面的证词,你的豪华律师团队有的是办法替你脱罪。”
“你还好意思说我内心阴暗,”郑墨阳冷冷道,“现在不是你在教唆我吗?”
“你一个被请去喝茶的人,少跟我掰扯道德问题。”
“我可不记得法院有给我定罪。”
“这不就是我在说的吗?”姚梦琳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你完全可以规避法律风险的,所以为什么还没下手?”
“包养难道不是为了个人享受吗?”郑墨阳为自己竟然需要和她解释而感到痛苦,“我花钱是为了找人来服务我的,花钱买一个天天不给我好脸色的人,上个床还要武力胁迫,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哦,所以你考虑的是可持续发展,”姚梦琳简要地做了个总结,“看来你还挺喜欢他的。也是,他确实很可爱。”
“你少惦记。”
“我撬人也是讲究基本法的,”姚梦琳大手一挥,“夺人所爱非君子所为。”
郑墨阳不知道她哪有脸说“君子”二字,但抑制住了自己反击的欲望。不过,这人登堂入室,吃了自己的饭,见了自己的人,便宜也占够了。此时已经夜色昏沉,似乎应当送客。
“我记得附近有家你父亲注资的酒店,”郑墨阳客气地说,“路不好走,你让他们派人来接你吧。”
姚梦琳瞪圆了眼睛:“我草,郑墨阳你个禽兽!”
“别叫这么大声,”郑墨阳反射性地抬手,想检查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受到永久性损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姚梦琳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冷笑了一声:“我在这碍你的事了是吧?”
“是。”
“行吧,”姚梦琳相当有气势地站起身,椅子因为她这一动作滑出去老远,“为了你的幸福,老娘勉强牺牲一下自己。”
走过郑墨阳身边时,她掏出婚礼请柬摔在他身上,郑墨阳眼疾手快地接住。然后两人起身往楼下走去。毕竟是十年的老朋友,尽管只是狼狈为奸的情谊,但还是有必要送一送的。
冯诺一懒散地窝在客厅沙发上,鼓捣着新买的野鸡手机,也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有趣,倒在沙发上傻乐。看到两人走下来,他立马挺直了身子。
郑墨阳看了看他,提醒说:“你这样容易脊柱侧弯。”
冯诺一摸了摸后背,叹息道:“早就弯了。”
在两人说话时姚梦琳已经走到冯诺一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冯诺一经历过第一次的震惊,此时已经表情淡定、从容不迫。
“帮姐姐一个忙,”姚梦琳收手时顺道还捏了捏,“把眼镜摘下来。”
冯诺一从善如流地摘掉眼镜,朝她露出一个奶茶广告式的甜美微笑。
“啧,”姚梦琳羡慕地看着他的眼睛,“你是故意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