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瑞蹲下身子,把崽子往下一放,家伙立刻回头就抱着他的脖子,不肯往幼儿园里走。
何宇对弟弟就没有对妹妹那么温柔,见老师跟田瑞俩人哄他,他还不干,在这边僵持了十五分钟,他没了耐心,直接把小崽子抱起来往老师怀里一塞,道:“我晚上来接你。”说完拉着田瑞就走
。
身后很快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老师也有经验直接抱着就进了屋。
田瑞从来没听到小崽子哭的这么凶过,有些担心,回头看了一眼,瞧着何中哭的小脸都通红。看着田瑞,整个人开始在老师的怀里挣扎了起来:“瑞哥哥……”哭的就好像是被抛弃了似得。
何宇瞧着田瑞心软,拉着他就快走了几步。
田瑞心里还挺难受的,他们走的远了,已经听不到小崽子的哭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哭。
何宇道:“小中就是娇气。”以前没发觉,自从知道田瑞心软他就开始粘人了。
田瑞道:“孩子还小嘛。”
俩人回了家。卖早餐的也回来了,田瑞接连两天没去,他们已经能挑大梁了。
中午饭也有黑小胖掌勺,田瑞在一旁边熬煮奶茶加上炒瓜子。每天做的不多,基本上一天一空。腾出功夫来,他叫刘甲多送点羊肉,这年头羊肉便宜,大伙儿嫌羊肉膻味大,做不好连续几天厨房都有那股味,也没什么人吃。
肉联厂是公家单位,底下送来屠宰的羊把好肉拿出来贱卖。其余的冻在冰箱里。
也有买的但是人不多。现在他一次就买四十斤的羊肉,刘甲喜出望外。道:“我早就听说你那又搞了个羊肉串,等我有时间也去捧场。”
田瑞倒是奇了,他做羊肉串的才刚刚一天,道:“你咋知道的?”
刘甲笑道:“县里拢共才多大点地方,哪儿有个风吹草动,大伙儿都知道。都说你那肉串香,昨儿全城的狗都叫了,哪儿还有不知道的!”
田瑞道:“你来我这吃,不要你钱。”
刘甲道:“那我这面子太大了。”
田瑞道:“以后要是晴天,你每天给我送四十斤,下雨天不要。”
刘甲道:“成。”随后道:“我跟我舅舅说,保准给你送最鲜嫩的。”
说完回去取了肉。于成的娘跟刘嫂子俩人又多了个活儿,切肉,串肉,每个签子上三片。
于成的娘道:“乖乖,就这么点肉。”这要是大老爷们放开了吃,没个三四把不够吃的,要是纯吃肉的话,一晚上得花多少钱?
刘嫂子道:“肉也就罢了,这菜也
有人买。”一个签子上串了几瓣就算一串,切的干豆腐,瘦长一片就够铺满整个签子了,还有土豆片,蒜苔,连韭菜都能穿起来烤,这些东西在市场上几毛钱能买一堆。
程嫂子是晚上摆摊的,最了解这些盛况了,道:“还有人专门点素菜的呢。还真别说,烤过的就是香,在别的地方吃不出来这个滋味。”她昨儿有幸吃了个烤土豆片。土豆这东西他们经常吃,平平无奇一个东西铺上油,撒上烧烤料,那滋味简直绝了。
外头是焦脆的,里面是面的,再加上调味料一中和,一串两片吃的都不过瘾。连她这么踏实过日子的人,昨儿都想买一把素串自己吃,更别提这些厂子里的工人,那些有正式单位的人都是有钱的主,昨儿没吃过瘾。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多做点。
田瑞叫人磨了一万支签子,先穿肉,再穿菜。晚上自从增加了烤串之后,盒饭这个摊位就收了,但晚上增加了朝鲜热面,就是干的面饼,十斤一捆,一板差不多两三斤的样子,一泡水就会发起来很多。
小料也都是寻常得的,可以提前调好了,热面现吃现煮,滚开的水烫个一分钟左右就差不多了,把面捞出来,用煮面的原汤把调料化开,上面再撒上一点小虾皮,一滴香油,配上烤串吃,最合适不过。
田瑞下午还打算大干一场,串到一半看了一眼手表,连忙放下,对大伙儿道:“你们先串。我去接孩子了。”瞧着何宇正从屋里往外走,他一个人就能接,但田瑞之前送他们上学的时候,答应过崽崽晚上会去接他们。
“去,这里有我们呢。”一群人围成个圈在那边一边说话一边穿肉串。
等田瑞走后,还笑道:“何家也算幸运摊上田瑞这个小房东,竟像一家人似得。”
大伙儿附和着。这年头男男恋太稀奇,没一个人往那个地方想。他们哪儿知道田瑞跟何宇早就在一起了。
……
田瑞这个烧烤摊他昨儿就出了一天,国营厂里的人口口相传,县里的老饕都想去见识一番。
连国营饭店的贾大厨都听说了,他本不在意那个小摊位的死活。但那俩出走的徒弟在那边干的风生水起,其他的徒弟听说后心思也有些浮动,他心里生气了,不就是一个烧烤的摊位么,他倒要会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