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的叔叔是耳鼻喉的专家, 傅越带着老婆一起去看病,贺北一路都在宽慰他俩。
“没啥事, 歌手嘛, 用嗓子用的太多了,偶尔就会这样,你俩别想的太严重。”
傅越拉住了顾盼秋的手, 说道:“是, 你别想太多。”
顾盼秋笑着说:“嗯,我好久没见今今了, 今今都快要长成大姑娘了, 越来越漂亮了。早早也是个小粘人精,姐姐走到了哪里,早早就跟到哪里,这对姐弟也真是可爱。”
顾盼秋的眼睛亮晶晶的, 眼神里还有很多对生活的爱。
傅越看他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
“早早是个姐控嘛。”贺北笑呵呵地说, “他说将来要跟姐姐的男朋友决一死战,可把他厉害坏了。说起来……傅炎是要去国外念高中,还是要在国内念高中啊?”
“他不愿意出国。”傅越说, “你别看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 现在也是胸怀大志了啊。”
“啊?”
“他要考公大,说是将来要做警察。”傅越笑起来, “他中考还挺顺利的,上了市一中。”
“那啾啾呢?啾啾学习那么好……”
“啾啾也想在国内念, 我问过他了。”傅越搂着顾盼秋说, “他想和那个小朋友一起念高中, 要不然就一起送出去?”
“别。”顾盼秋说, “小孩子也是很有负担的,国内读书也很好啊。”
“小朋友?”贺北震惊道,“什么小朋友?已经有男朋友了?!”
傅愿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同桌。
顾子叶今天上课破天荒没有玩游戏,也没有看漫画,只是一直在发呆。
傅愿有种感觉,今天顾学神是真的没听课。
放学时傅愿跟在他身边,黄昏让天空变成了淡紫色,两个人的影子都被拖得很长。
傅愿抬眼问他:“学委,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顾子叶摇头,说道:“没什么。”
“你是担心叔叔吗?”傅愿踢着石子,“叔叔那么善良,一定会有福报的。不会有事的,你只要等好消息就好啦。”
顾子叶停下脚步,静静地看向了傅愿。
傅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说:“我今晚要买点水果带给叔叔喔,我上个月打零工的钱发下来了。虽然我知道你们家里人什么都不缺,但我这天天蹭吃蹭喝的……多不好意思。”
“不用。”顾子叶拉住了傅愿的胳膊,“我就希望你蹭。”
他目光灼灼,形状漂亮的眼睛里倒影着另一个少年俊美的脸。
傅愿脸都红了,他说:“那、那我……”
“你就好好学数学,将来考个你喜欢的大学,然后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对我父亲和爸爸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报答了。”顾子叶说,“还有四年,时间过得很快的。”
傅愿眼里闪着欣喜的光芒,他向往顾子叶嘴里的生活,却有些担心自己在这四年出现意外变故,或是又被爸爸的债主卖到东南亚打零工。
“你想好以后做什么了吗?”
傅愿点点头:“现在这么多火箭上天,我以后也要去航空科学院做工程师,我要造更好的空间站,我还要探索银河系以外的地方……”
顾子叶怔了怔,天气很热,他却觉得傅愿含着希望和笑意的眼睛让他的身体烧了起来。
“嗯。”顾子叶说,“好巧,那我们是同道中人。”
傅愿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会想学金融之类的呢,毕竟你家大业大……”
“梦想最大。”
顾子叶轻轻弯了眼睛,笑了起来。
“小愿,你担心的事情,只要我在,都不会发生。”顾子叶轻轻摘掉了傅愿领口的一片绿色的叶子,“我们一起去星河。”
傅愿呆呆地看着顾子叶,一些汹涌的情愫几乎要冲破喉咙,又被他用少年心事压了下去。
“检查报告出来了。”顾子叶有些激动地说,“是良性的。”
万幸,顾盼秋喉咙里的小东西是良性的。
这事情不能拖,他很快就预约了手术。傅越陪着他做完了手术,然后心疼地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睛的顾盼秋,说道:“疼吗?”
麻药劲儿过了,顾盼秋虚弱地摇摇头,眼神有点委屈。
他现在是个小哑巴,恢复期过后,医生说他的声音会和从前一样好听。
傅越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不委屈,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顾盼秋在纸上写下一行字:我真的还能唱歌吗?
傅越笑着说:“不唱了我也能养你。”
顾盼秋眼泪唰唰地流下来,傅越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说错了话,连忙说:“我瞎说的,医生说能唱,你放一百个心。”
顾盼秋把眼泪蹭到了傅越的t恤上,生气地在纸上写:你不许欺负我。
傅越亲了亲他的手,说道:“知道了,我错了,我们回家吧。”
家里多了一个美丽的小哑巴,啾啾和吱吱每隔十分钟就要去骚扰顾盼秋一次,让躺在病床上的顾盼秋很无语地举起了手中的纸:我没事,都退下吧。
傅愿看顾盼秋的嘴唇有点干,默默给叔叔倒了一杯水,说道:“叔叔你渴不渴?”
顾盼秋心满意足地喝了水,心想还是儿媳妇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