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道了喜,送了礼,再告诉了他们夜里要出席门主特地为他们举办的庆功宴,之后木兰雨才离开。
七七从房间出来经过前院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从后院回来的楚江南,一些模糊的片段从脑海中闪过,她住了步,转身向他走去。
楚江南远远便看到她,只是这几日大家似乎都很忙,哪怕这一路上回来,两个人也没说上几句话。
七七总有种感觉,这几日师兄似乎对她疏远了不少,可她不知道这是为何。
见她向自己走来,楚江南眼底不知道闪过些什么复杂的光芒,但只一下便掩了去。
他举步迎了过去,淡言道:“找我有事吗?”
“师兄,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七七来到他跟前,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这几日鲜少看到你从马车上下来,就连大家一起用膳你也是独自在车上进食,是不是与蛟龙门的人作战时伤了身子?我给你瞧瞧。”
说罢,就要探指去触碰他手腕的脉门。
楚江南长袖轻挥,大掌放身后一放,淡言道:“没事,我身子好得很,四皇兄呢?为何不与你在一起?”
“玄迟正在房内休息,我这便是出来,打算到膳房去看看有没有适用的食材给他炖汤去。”
“四皇兄的身子还没缓过来吗?”楚江南往膳房的方向望了眼,才看着她道:“走,与你一起去。”
“你这一身素白的,和我去膳房做什么?油烟会玷污你的衣角。”七七笑道,却还是与他一起举步往膳房的方向而去。
楚玄迟这几日身子没怎么样,但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一头白发已经足够令人难受,脸色竟还与发色有几分相溶,哪怕一张脸依然出尘俊逸,可却始终浮现出一层淡淡的苍白。
在过去那半个月他真的伤了自己的精元,伤了五脏六腑,伤得这么深,要养起来总得要时间。
所以这段时间七七一直想尽办法给他进补,但进补这种事又是急不得,操之过急反倒会有反效果,她心里焦急却也无能为力,总是需要时间慢慢调养的。
楚江南这几天虽然没怎么出现在大家面前,不过,四皇兄的脸色他只是看一两眼便清楚。
七七昏迷那半个月,他几乎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哪怕再强悍的人,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了。
“这些日子,你要好好照顾他。”他道。
看着前方那几柱槐花树,七月了,缤纷落英,飘飘扬扬,不知不觉又已经过了这么长一段日子了。
经过那片槐树林的时候,七七忍不住伸手把那些落下来的花瓣接在掌中,一晃就是三年,原来他们认识已经整整三年了。
从她十六岁到现在十九岁,三年,事实上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就是差不多半年,半年时间,感情却已这么深了。
看着眼前一片落英,脑袋瓜里始终还有着一点挥之不去的模糊印象。
终于她停了下来,侧头看着走在身边的男子。
她一停下,楚江南也停了下来,和风吹过,满天满地的槐花花瓣儿飘落打在他身上,如同站在雪花中那般,纯洁,干净,不沾清晨,一尘不染。
七七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退开两步,竟有点不忍去看这么美好的画面。
楚江南浓眉微微蹙了起来,注意到她退开步伐的举动,忽然间心下便闪过点点酸涩之感。
虽然他从不认为这种酸涩对他来说具有什么意义,可他却不知为何一点点酸涩,竟也可以将心脏给扯痛的。
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幽暗,七七顿时就有几分了悟了起来,知道他误会了。
她不是想要疏远他,只是刚才那画面真的太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如此绝色倾城的一面,她总觉得自己与他站得太近就会玷污了他的圣洁。
师兄的美和其他人又是如此不一样,真的如此干净,很安然,如水中一抹仙影,也似空谷中一朵幽兰。
她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才道:“师兄,那日我醒来之前,你是不是来过我的房间?”
楚江南指尖紧了紧,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不知蒙上了什么。
他不是善于撒谎的人,所以为了不骗她,便只能不回答了。
“走吧。”淡然的声音如同古钟在轻敲,一点一点从耳际渗入人心,他举步往膳房的方向而去,衣袂飘飘,说不出的美好,一地落英竟像在一瞬间与他一样蒙上了点点落寞。
七七真的看不懂,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过,她也没多少时间挥霍了。
与他一起进了膳房,不仅给楚玄迟准备了羹汤,也给他们三个人熬了一锅汤,放好了料之后便命下人看着火,吩咐了好一切两人才从膳房出来。
出来时抬头一看已是黄昏日落之时,等夕阳落下之后黑夜就要到,庆功宴也就快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