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脸咽了一口唾沫:“下面是什么声音?”
白秋叶和病秧子的脸色一变, 一个赛一个难看。
说话间,下面又传来了一声咆哮,白秋叶总觉得自己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异种?
这个想法出现在白秋叶心头后, 她的后颈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陈文彬就在她面前转化成异种的,声音几乎和石头下面传来的一模一样。
这块石头看上去很沉重, 边缘也严丝合缝的贴合在地面上。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才对。
除非下面的结构歪打正着地有了扩音的效果,再加上下面的异种不止一只。
白秋叶抿了抿嘴唇, 发丝垂在面颊旁遮住了她的神情。
她虽然知道下面是异种,但是她现在在这两人面前, 只是一个被卷进来并且很想跑路的无辜路人,她应该对异查局一点都不了解,也对异种一点都不了解。
白秋叶用余光看向了蹲在她旁边的病秧子, 虽然只看得到对方的侧脸, 但是她也能从对方脸上看出凝重。
‘那个死人脸好像不太了解, 但是看病秧子的表情肯定知道下面的是异种。’白秋叶心想,‘大概异查局也没想到查来查去, 最后发现下面居然是异种。’
‘病秧子想怎么解决呢?在这里守着然后叫人?’
‘但是等到异查局的增援来了, 那个鬼头鬼脑的家伙肯定已经被噶了不说,下面的人也多半换了地方。’
白秋叶正想着, 病秧子就开口了。
“这块石头绝对不是用来推开的,找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入口。”他又看向白秋叶说, “麻烦你也帮忙找一下。”
白秋叶说:“你不怕我是内鬼, 给他们通风报信?”
病秧子说:“你要报信,之前就已经报了,现在再报信没有意义。”
白秋叶哼了一声:“不让我走不说,还挺会使唤人的。”
病秧子有气无力地说:“之前也说过, 有赔偿的。”
白秋叶没继续呛他,走到一旁找了一根干树枝,拨开面前的杂草找了起来。”
死人脸本来就是异查局的人,病秧子还没说完,就二话不说就埋头开始找。
三人以青石头为中心,分开找了两分钟,死人脸就找到了一个盖满了黄色落叶的井盖。
这种地方有井盖一看就很可疑,更别提井盖长得也和城市公共设施的井盖不一样。
死人脸趴在井盖上听了听,说:“和石头那边听起来一样,应该可以下去。”
白秋叶和病秧子走了过去,病秧子从兜里拿出一把刀,用尖端插进井盖的边缘。
死人脸压低声音说:“你应该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吧,我刚才看你的表情,你明显听出来了。”
病秧子看了白秋叶一眼,死人脸明白过来病秧子之所以不说,是因为白秋叶在旁边的缘故。
他又压低声音对白秋叶说:“麻烦可以先回避一下吗?”
病秧子说:“算了,不用了。”
死人脸一愣:“你这是——哦哦,我明白了,只要以后成为我们的人,这种事情知道也无所谓。”
白秋叶一脸黑线:“你们两个在这里自顾自地说些什么啊?”
三个人围着井盖,看上去鬼鬼祟祟,活像马上要把井盖偷走的样子。
病秧子没有理会白秋叶的吐槽,说:“是异种。”
死人脸应该是听过异种的,但是没有接触过,所以这才不知道异种的声音。
他听到异种这两个字的时候,脸色看起来像马上就要诈尸了一般。
“怎么会是异种?”他小声说,“这里不是他们的老巢吗,怎么会有异种在?难道异种进去了!”
他想到自己的另外一个同事还在里面,差点没有一下子跳起来。
“先别急,如果他死了,我们看得到。”病秧子说,“他现在还活着。”
死人脸闻言松了一口气,又疑惑地说:“难道下面的人和异种在和平共处?”
病秧子说:“你们之前在这里找到的那个屋子,里面的骨头是怎么来的?”
“我们这不是在调查吗——”死人脸难得神情波动,“难道是异种啃出来的?”
病秧子说:“这么多具骨头,说明他们多半是在用人喂食异种。”
死人脸不自觉地伸手拽住旁边的一落杂草:“这么丧心病狂吗……有什么目的?”
他自言自语完,目光落到了白秋叶脸上。旁边的病秧子也朝白秋叶看了过来。
刚才他们说出“异种”这个词之后,白秋叶一直没有反应,有点不符合常理。
白秋叶注意到两人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应该说话了,于是对他们说:“异种是什么啊?”
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死人脸松了口气,对白秋叶解释了一通。
当然他的解释比起以前柳鹤说的那些粗略了太多。
白秋叶假装迷茫地点了点头,又表现得有些害怕。
病秧子的目光终于从她的身上移开,又回到了井盖上。
死人脸问:“所以,我们要联系总部,让他们派人吗?”
“派人做什么?”病秧子问,“我一个人就行了。”
死人脸:“……”
这哥有完没完。
他咳嗽了一声:“但是这是异种啊,和人不一样。”
病秧子说:“在我眼里没什么区别。”
这b装得好啊,这b装得妙啊!
白秋叶在心里感叹道异查局要是举办一个装逼大赛,恐怕会人才辈出。
白秋叶正在心里评选异查局的装b大赛冠军,死人脸突然转过头对她说:“怎么能一个人进去呢,帮忙劝劝吧小姐。”
白秋叶一怔:“我一个外人,怎么好干预你们的事情。他既然这么相信自己的实力,让他下去又何妨。”
病秧子说:“听到了没。”
死人脸:“……”
他是想让她劝人,不是鼓动对方啊!
病秧子将刀子往下面插了一点,也不知道刀子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刀尖居然没有弯曲。
这块井盖的边缘真的被挑起来了一些,有风从他们背后往里灌,异种叫唤的声音又清晰了一些。
白秋叶看见病秧子又拿出来一个看起来像望远镜一样,但是很细并且还有弯折的东西。
病秧子把那东西的一端塞进了井盖里,低头看了一会儿,这才把它重新收起来。
死人脸见他开始移动井盖,于是搭了一把手。
他一边帮忙一边说:“要不再考虑一下?我已经给总部发消息了。”
病秧子抬头看着他:“你看到总部怎么回了吗?”
死人脸打开终端一看,就像吃鱼的时候突然被刺卡住一般:“这,这……”
白秋叶非常好奇,目光在两人的脸上转来转去。
病秧子用陈述句说:“是不是让你不要管我了。”
死人脸艰难的点了点头,不可置信的说:“怎么会这样……”
病秧子将井盖移到了一旁,完全敞开之后下面得声音听起来变得更加夸张。
有一个铁制的梯子靠在井盖处,病秧子从包里取出一双手套戴上,然后用手试了试这架梯子的稳定性。
死人脸说:“要小心啊。”
病秧子点了点头,非常灵巧的钻了下去。
死人脸和白秋叶守在井盖旁,白秋叶一直听着从下面传上来的声音,死人脸则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他一会儿用终端发消息,一会儿探头看向里边。
白秋叶对他说:“你急有什么用呢?”
死人脸说:“你说得也是,我下去——”
白秋叶说:“你不是要守着我吗,你下去了我就跑了。你领导上来之后,看到我人没了,你难道不会挨骂?”
死人脸不是很肯定地说:“他算不上我领导……”
白秋叶说:“要我说你就乖乖待在上面,等他的消息。”
死人脸见白秋叶语气的时候懒洋洋的,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有些烦躁地说:“你不懂,如果他出事情了,我们这个计划以及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就会完蛋。”
白秋叶说:“他不是说了能成功吗?”
死人脸说:“那是他自己说的,哪能——”
“你怎么对你们异查局这么没信心。”白秋叶说,“听你吹得很厉害的样子,难道就不能出几个牛掰的人了?”
死人脸一时间无言以对,只能焦头烂额的等着病秧子出来。
正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井盖下面传来一声惨叫。
这个叫声是异种发出来的,比起刚才一直保持着同样频率的叫声而言,现在的叫声听起来更加突兀,就像是受到刺激之后发出来的声音。
至于是什么刺激,蹲在井盖旁边的两人都心知肚明。
他们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下一秒死人脸的一只腿就踩在了梯子上。
白秋叶一把拉住他:“你一定会挨骂的。”
“如果你听到下面的声音不对劲,就直接把井盖合上,然后随便找什么东西压住。”死人脸说,“我已经给总部发了新的消息,他们会来的。”
白秋叶说:“其实我是他们的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