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观察影子的动向,另一个死死地捂住陈宸的嘴,不让他发出响动。
哗——
对面的东西在淌水。
脚步声很快逼近了他们,并且还在往土坡上靠近。
四人屏息凝神,后背紧紧靠住土坡,尽力让灌木挡住自己的身体,耳朵里传来越来越近的拖沓声。
突然,稀稀疏疏的声音停了。
一滴水滴落在白秋叶的脚尖,带来一股潮湿的味道。
她抬起头,发现头顶有一具身体探出来,正低头往下扫视。
只有身体趴在土坡上,正面朝下,才能以这样的姿势探出头。
可是,会有正常人在这种地方摆出这种姿势吗。
白秋叶绷紧小腿,一点一点,缓慢地,将自己的脚尖往灌木中移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坡顶的人。
"发现什么了。"
没有感情的声音传来,白秋叶听出来这是她的声音,但非常陌生。
"没有,走吧。"
他们头顶上那东西回答,身体也慢慢缩了回去。
白秋叶悬起来的一颗心脏放了回去,缓缓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旁边的灌木突然颤动了一下。
白秋叶暗骂一句转过头,只见陈宸拼命挣扎着,柳鹤的五个指缝有鲜血溢出,死死捂住他的嘴。
那些血是陈宸的,他已经双眼翻白,脸胀成了猪肝色,看起来马上就不行了。
柳鹤直接用衣服将陈宸的嘴塞起来,但陈宸的肺部像坏掉的风箱,始终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呼吸声。
"我听到声音了。"
"我也听到了。"
"快找。"
"在哪里。"
已经撤走的身体重新探了回来,似乎注意到了灌木丛的动静,上半身往他们的方向伸展,已经拉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长度。
白秋叶突然抬起手,树枝被轻轻蹭过,差点发出响动。
直播间的观众见状比副本内的他们还要紧张。
[她不知道这种时候应该屏住呼吸吗!]
[夸不得啊夸不得,菜鸡就是菜鸡。]
[靠啊,雪上加霜。绝对会被发现,这波估计没了。]
那头颅已经伸到灌木前,突然旁边传来石子滚动的声音。
那只鬼脑袋转向一旁,过了片刻,唰地一下收了回去。
"声音在那边。"
"我也听到了。"
拖曳行走的声音再次响起,头顶的那些人不见了。
白秋叶闻言缓缓垂下手,靠着土坡深呼吸。
[牛逼!]
[???]
[她怎么扔出去的,速度有点快?]
[白叶能不能开个镜头啊!孩子好奇死了!]
[卧槽,居然一片叶子都没碰到,神奇!]
[有点东西啊,该不会以前练过暗器吧。]
弹幕上顿时一片赞扬,一大批对白秋叶感兴趣的观众,一边抱怨白秋叶没有打开的个人镜头,一边在同队人的镜头间跳来跳去,寻找一个最好观察白秋叶的角度。
过了几分钟,溪边传来淌水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远,回到了另一边岸上。
白秋叶小心地探起头,看到那四道影子离开了岸边,翻过对面的土坡,消失在黑暗中。
她压低声音说:“他们走了。”
柳鹤闻言,这才松开陈宸。他满手都是被血水打湿的红色纸絮,皱着眉头将它们扔掉,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陈宸趴在地上,哇的吐了一地。他已经变成四人中最白的一个,脸色像浸透了油的厨房纸,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白秋叶摸了摸鸡皮疙瘩问道:“陈宸,你感觉怎么样啊?”
陈宸侧头看向她,表情扭曲,处于随时崩溃的边缘:“痛......肚子痛......”
白秋叶心想内脏都吐出来了,能不肚子痛吗。陈宸还没死,恐怕是因为纸质化,身体变异的缘故。
“你先坚持一会儿,我和柳鹤去把骨头拿回来。”莫杰说,“等我们完成第一件工作,杜寡妇就会回来。我们可以问问她纸质化的事。”
他的话似乎真的起了安慰的作用,陈宸平静了一些:“你们......快些回来......”
莫杰又对白秋叶说:“白叶,你自己小心,如果实在危险,就用那张传单。”
白秋叶闻言将传单拿出来,跟拽着保命符一样,紧紧捏在手上。
莫杰和柳鹤翻过土坡,猫着腰往溪边跑去。
过了一会儿,陈宸声音沙哑地问:“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白秋叶露出个脑袋,盯着两人蹲在溪边的背影:“还在洗吧。”
陈宸说:“可是洗太久了。”
他一说,白秋叶也感觉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