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夫郎和离之后,苏慕很快就会再娶吧。
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谢依摩挲着刚刚触碰到苏慕手的指腹,短暂微凉的触感之后,是滚烫的热意,像被火灼伤了一样。
饭桌上,苏慕一直低头吃饭不语,谢依捏着筷子,却没有半点胃口。
这个问题一直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着,嗡嗡嗡吵个不停。
“快点吃吧,一会儿饭菜就凉了。”苏慕看他谢依始终不动筷子,说道。
谢依嗯了一声,夹了一筷清炒藕片放入口中,清脆中略淡甘甜,火候拿捏的恰到好处,谁敢相信,这样好吃的菜,是出自女人之手呢。
谢依瞧瞧抬起眸子,望向低头吃饭的苏慕。
浓密的长睫遮住了她眼底的光芒,辨不清神色。手臂上的襻膊依然没有取下,皓腕洁净如玉,她的手腕比寻常女子都要细一些,但并不让人觉得瘦弱,手指也纤长细腻,有一种文人雅士般的清瘦的风骨。
一想到自己的指腹刚刚就是滑过这样修长的手指,谢依眼神就涌起一片化不开的浓稠。
“我的手很好看吗?怎么总是盯着看?”苏慕放下筷子,手支着下巴笑着打趣他。
谢依喉咙间的藕丁差点卡住,好不容易才咽下去解释道:“没有,没有看慕姐姐。”
谢依的美在大漠边陲的小镇里是出了名的,边陲风纪散乱,女子又各个粗狂豪放,经常对着谢依打趣开黄腔,轻薄的话不知道有多脏污。
谢依早就习惯了,不光如此,他还学会了如何利用这些女人为自己捞取好处。
他虽然年纪小,但根本就不是那种会因为女子一声调戏,就搞得面红耳赤的男子。
可面对苏慕一句连冒犯都算不上的话,竟然磕磕绊绊,差点连话都说不出,脑子像短路一样,说了一句欲盖弥彰的解释。
谢依暗自懊悔,自己这是怎么了?
“那就快点吃吧,猪油凝了就不好吃了。”苏慕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只是劝他继续吃饭。
这让谢依松了口气,但心里却又隐隐失落她为什么不继续深问下去。
“明日我要去考试,你就自己在家做饭。”苏慕一边吃一边说道。
“考试?”谢依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之前在李秀才家时,她夫郎张口闭口就是考试。
他好奇问:“什么是考试?”
苏慕想了想,以谢依现在的中原话水平,很难跟他解释科举考试的深意,于是便简单粗暴的说道:“就是一种比试,通过了就有银钱和粮食拿。”
女尊世界的规定,但凡考中秀才着,每月给发6斗米,还有500文钱,哪怕之后再也考不上举人也可以靠秀才的头衔,过上躺着吃公粮的日子,比考上编制还爽。
而且她现在一个人生活,不需要养老公养孩子,一个月500文,还有六斗米,足够她惬意生活了。
“慕姐姐一定能考上。”谢依发自真心的祝愿道。
“考个屁!她苏慕是个什么低贱的东西,竟然也想考秀才?真是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做梦去吧。”身形肥圆的中年男子,银盘一样的脸上狭眼眯在一起,冷冷翻了个白眼。
花团锦簇的园林内,颜如玉懒散的坐着,哼哼了一声:“可不是嘛,要不是我在现场亲眼看见她填了自己的名字,我都不敢相信,爹,你说她哪里来的脸呐?当年刚被姨父领回家的时候,她可是连字都写不全几个。”
刘翠抿了一口茶叶,不屑道:“估计自己偷摸学了几个字吧,不过她也不动脑子想一想,就她那点功底,记个账都算勉强,妄想考秀才。呵,真是圣人面前弄学问,不自量力。”
“就是,别以为临时读了几个字就能考上秀才,要是真那么容易,我早就考上了。爹,你就等着到时候苏慕出丑吧。”
“谁出丑?”颜主君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脸色冷若冰霜。
父女俩被吓了一跳,看见颜主君身后还站着颜霁月等等一堆人,吓了当场行礼。
“见过姐夫。”
“见过姨父。”
“你们刚才在说苏慕?”颜霁月眼眶还红着,长发微微凌乱,衣摆也褶皱不堪,一向风光霁月的颜大公子,何曾这样狼狈过。
不过他冷艳的神色不该,在苏慕面前可以卑躬屈膝,但在外人面前依然维持了那份让人不敢直视的高傲。
刘翠父女俩压根不敢抬头,还是颜如玉开了口:“是我在生员考试时,看见表弟媳也在填名,一问之下才知她也是来考秀才的,表弟你也知道,苏慕她字倒是认识几个,可若说考秀才,哪里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哼,真是长脸了。”颜主君皮笑肉不笑。
刘翠察觉到了颜主君对苏慕不满的态度,顺势添油加醋的说道:“可不是嘛,我家玉儿还劝过苏慕,让她不要太心急,回去再潜心学习几年,否则万一考试交了白卷,出了臭,丢的可是咱们颜家的脸面,可人家压根就不领情呢,还把我们家玉儿给骂了一顿。”
说着刘翠还委屈了起来,攥着手绢向颜主君诉苦:“姐夫,您说说,这苏慕才入赘咱家几天呐,现在连玉儿都在当众辱骂了,过段时间她得嚣张成什么样子,您可得帮我们教训教训她。”
“教训?凭什么?”颜霁月眼尾冷若冰霜。
“霁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刘翠微怒:“苏慕她自不量力妄想考秀才,还当众辱骂你表姐,难道还不改教训吗?一个赘妻而已,就得让她懂点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