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小杏他没事吧?到底怎么回事?”苏慕来到杨叔身边问道。
杨叔一边摸着眼泪一边说道:“都是我那小女儿小梅非要朝着吃糖,你带来的那些都吃完了,她便央求着小杏出去给她买。小杏拗不过,就带她和谢依一起去了,谁知路上我那小女儿蹦蹦跳跳不安分,拉扯着小杏摔倒磕到了头”
谢依听着哭声走了出来,杨叔一见他便涕泪横流的感激道:“幸好,幸好有谢依在,是他帮忙把小杏扶回来,又跑去请的大夫。”
谢依?
苏慕看向他,谢依眼中光芒闪烁,似乎也受了惊吓。
杨叔拉着谢依的手感激涕零:“真是个好孩子,多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家小杏还不知道要在地上躺多久,小梅人小根本扶不起小杏。”
说着杨叔拉起旁边的小梅就打,小梅哇哇大哭。
苏慕连忙劝着,好不容易杨叔才消了气,又跟着杨叔进了屋,隔着门帘探望了林小杏,才领着谢依回家。
“真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苏慕感叹着合上门,将谢依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谢依被她瞧得心里毛毛的,还以为自己做的事被她识破,露出了马脚。
他今天在林小杏家里听着他诉说对苏慕如何如何的爱慕,竟是从半年前初见就一见钟情了。
可一见钟情又嫌苏慕当时一无所有,不肯嫁。好不容易看着苏慕在颜家从下等仆人做到了外府管事的,才动了心思。偏偏又被颜霁月抢了先。
如今苏慕和离了,又要考科举了,父子俩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甚至已经决定好过几日找媒公了。
谢依在他们身边装聋作哑,表面听不懂,实则内心又烦又妒。
他知道他不应该嫉妒,也没理由嫉妒。
可嫉妒就是嫉妒,没有什么理由,也没有什么应不应该。
正好林小梅央求着林小杏出去买糖果,他便跟着一起。
下过雨,青石板湿滑,一颗圆滚滚的青杏滚到了谢依脚边,带着报复性心理,谢依看准时机提到了林小杏的脚下。
接下的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因为他离林小杏离得远,周围又没有人,只有顽皮的林小梅不停与林小杏打闹,所以即便林小杏摔倒了,谢依也可以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顺便再做个好人。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比起当初在人牙子手底下报复那些想陷害他的男人们,谢依此时的手段已经算是极小儿科的。熟练的甚至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
遥想当年,谢依一家还在大漠平平安安生活时,谢依就因为模样好被很多女人喜欢,其中包括一个极有权势的女人唐塔。
唐塔已经30多岁,刚死了原配夫郎,就马不停蹄的向他示好。
他本无意,但因为有钱有势,嫁过去又是正室夫郎,对方又没有孩子,所以爹娘很是满意。
婚姻大事自然得由父母定夺,便是谢依不喜欢,也无权拒绝。
偏偏谢依有个小一岁的弟弟,名叫谢妙容,虽然不及谢依貌美,但一直嫉妒谢依模样好,受女子欢迎。
因此谢依但凡流露出对哪个女人有意,谢妙容总要上前搅合,暗暗勾引,以此展示自己的魅力不比哥哥差。
谢依深知谢妙容争强好胜的秉性,因此故技重施,表示很满意唐塔的财势,嫁过去做正室夫郎,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果不其然,谢妙容坐不住了,施展媚术勾走了唐塔的心,婚礼的主角自然也从谢依变成了谢妙容。
谢依略施小计就把总爱争抢的弟弟许了人家,而自己重获自由身。
等谢妙容清醒过来时,悔之晚矣。但谢依还没等到见证婚礼的那天,战乱便起了,也不知谢妙容如今身在何处。
“还好,你没事就好。”苏慕并不知这一切都是谢依做的好事,反而担心谢依受到惊吓,如今没事她也就放心了。
谢依心神微诧,但很快露出标准无害的笑容。
“慕姐姐关心我?”他声音轻若微雨。
苏慕点头:“那当然,毕竟”
“毕竟什么?”谢依好奇追问。
苏慕摇摇头,有些脸红:“没什么。”
毕竟上辈子谢依除了为她殉情之外,还跟她在一起生活了十年,十年就算一条宠物也有感情了。
更何况那十年期间只有谢依一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从不假他人之手,几乎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
颜霁月曾当着她的面讽刺道:‘你身边有那个小贱人在,别说夫郎,就是一根针也插不进去,你身边哪里还有我的位置不过你放心,我也不屑站在你身边。’
当时她还以为这依旧是颜霁月的挖苦讥讽,如今回想,再联想到上辈子谢依的殉情,或许真如同颜霁月所说。
谢依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将她与颜霁月隔离。
这种方式如细风微雨,润物细无声,当局者是辨不清他藏着的私心的。
不过好在她现在重生了,谢依也还没有爱上她,一切都来得及。
“你今天受了惊吓,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一趟。”苏慕转移话题。
“慕姐姐我没事,你要去哪儿?”谢依拽着她的袖子。
苏慕笑了笑:“你受了惊,我出去买只鸡,炖点鸡汤给你喝。”
谢依脸上绯霞漫起,却舍不得撒手,语气里带着是在父母面前都没有过的撒娇:“我、我想跟慕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苏慕无奈:“好吧。”
谢依开心的跟着苏慕去了集市,集市喧哗嘈杂,人挤人活禽挤活禽,一时间弄得鸡飞狗跳的。
谢依自从被人牙子卖到倦城后就一直被关在后院,除了勾心斗角,就是勾心斗角。再也没见过如此热闹的场面,比起萧条的大漠小镇,倦城显然更加热闹有市井气。
谢依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眼里充满了新奇。
“集市上人多,拉紧我的袖子,别走丢了。”苏慕低声道。
谢依收回新奇的眼神,看着苏慕眼底淡淡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