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角瞥见一位年轻女子领着自己的小夫郎,似是也来逛集市的,小夫郎依偎在妻主身边,眼神瑟缩又新奇,手紧紧攥着妻主的袖子低语:“妻主这里人好多。”
妻主眉眼得意又满足,一种被需要的荣誉感让她得意无比,大手搂着小夫郎:“别怕,有我在呢。”
谢依反思,自己是不是表现的太过适应了?
苏慕是江南女子,她应该也是喜欢这种婉约的江南男子作派。
不对!
谢依猛地惊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因为苏慕而阴了一把林小杏也就罢了,自己现在怎么因为苏慕随意的一句话,就克制不住的想要迎合她,讨好她?
他是疯了吗?
谢依咽了咽喉,稳定心神,紧紧拉着她的衣袖,淡声道:“知道了。”
不一会儿,谢依就拉着他到了一处卖自己养的农夫小摊处。
“苏丫头,听说你和离了哩!”倦城不大,哪里都能碰见熟人,农夫就认识苏慕。
苏慕笑答:“嗯。”
农夫看向谢依,快人快语:“这是你新讨的夫郎?不错,不错,漂亮!就是看着太瘦,不太好生养!”
你才不好生养!
你全家都不好生养!
谢依在苏慕身后狠狠瞪了农夫一眼,
苏慕吓得连忙付了钱开溜,生怕嘴上不把门的农夫轻薄了谢依。
“刚才那位大哥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苏慕小心打量着谢依的神色。
他低敛着眉目,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慕姐姐。”
“嗯?”
谢依贝齿咬着淡唇,似乎是难以启齿:“慕姐姐,我我很能生养的。”
在女尊国,男子生养可是除了贞洁之外,第二重要的事。
那个长舌夫,凭什么一见他就诋毁他,还是在苏慕面前!
他虽然看着瘦,但是脱了衣服还是还是很有料的,才不像颜霁月,隔着衣服一瞧,就知道他瘦的只剩一把细骨。
而且阿爹曾经找人给他摸过骨算过命,说他日后多女多福。
苏慕尴尬的笑了笑:“嗯,我知道。那位大哥平日里说话就是这样子,我替他给你赔罪。”
谢依摇摇头。
犯错的又不是苏慕,她赔什么罪。
更何况,苏慕为了他已经近乎掏空了自己,他虽然天生心狠,但尚有一丁点良心,这点微不足道的良心,全数倾在了她一个人的身上。
苏慕是他唯一不想用恶意揣测、设计的人。
回到家后,苏慕烧水加柴,谢依给鸡脱毛,半个时辰后一锅鲜浓醇香的老公鸡汤就做好了。
谢依舀了一碗,首先就拿给苏慕尝:“慕姐姐,你喝喝看。”
他对自己的做饭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苏慕抿了一勺,浓浓骨香在口中散开,鸡肉炖的软烂而不柴,入口即化,她忍不住赞叹道:“太好喝了。”
看着苏慕满足的神色,谢依没喝汤,身子仿佛也跟着暖了起来。
“锅里还有好多,我再去给慕姐姐盛一碗。”
“不用了,一会儿盛一盆,我给杨叔送过去,林小杏还在养伤也该喝点鸡汤补补。”
谢依的心骤然冷了下来:“好。”
“少爷,您要奴查的东西,奴已经查到了。”小萍跪在颜霁月脚下说道。
自从和离的消息传播出去之后,颜家一大帮不相干的亲戚一窝蜂的跑来企图分一杯羹。
幸好苏慕之前给他提了个醒,让他和爹爹找到失忆的颜葑,这才让颜家免于被瓜分的境地。
亲戚们分家产的心思落空,败兴而归,颜霁月依然是风光无限的颜家大公子。
他斜躺在软塌之上,冷冷扫过跪在脚下的小萍:“说。”
“奴打听到,那个谢依之前被人牙子卖到了李秀才的府上,李秀才对其宠爱有加。”
颜霁月冷笑:“狐狸到哪都改不了本性,一身骚味,见到女人就勾引。继续说。”
小萍忙道:“正因为李秀才的宠爱,所以谢依遭到李秀才夫郎的嫉妒和虐待,听听她们府上下人说,李秀才夫郎还动用了私行。”
颜霁月的丹凤眼弧度冷漠疏离:“什么私行?”
“烙字。”
“什么字?”
小萍咬咬牙:“淫。”
他真没想到,从前以为自家少爷任性起来的手段已经够狠了,没想到李秀才夫郎的手段更加歹毒。
竟然往一个年轻男子身上刻这种字,得亏谢依不识字,不懂那个字是什么意思。
他要是知道那个字的含义怕是会疯吧。
“淫?”侮辱性的字眼在颜霁月舌尖抵出,似从阴冷洞穴里爬出的一条黑色,吐着猩红带毒的信子:“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