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咬唇屏息,没有动。
“你可以选择自己出来,或者等我叫人拖你出来。”对方接着道。
下唇不堪重负渗出血,叶瑾终是艰难地从石缝中挪了出来。
手臂被石头划伤,引起细密的刺痛,她抬头直视男子,目光泠然,一字一句道,“顾筠,耍我很有意思吗?”
“哦?”顾筠神色不动,淡淡道,“原是你逃走在先,怎还反咬起我来了。”
“我反咬你?”叶瑾觉得对方简直不可理喻,“你这么说,倒好像我背叛了一般。”
顾筠不语,显是深以为然。
叶瑾都被气笑了,她仰着头,郑重而又不屑道:“侯爷怕是搞错了,我可从来没有答应过和你在一起,还请不要自、作、多、情。”
女子微哑的嗓音在最后四个字上咬得格外重,话音落下,四周空气霎时凝实,浓稠得教人喘不上气来。
负责搜寻的护卫下人早已退到后面,全部低着头,仿佛一个个没有生命的人偶,而叶瑾倔强地迎着眼前人锋锐的目光,不愿示弱。
半晌沉默,两人久久对视,谁都没有移开目光。
阳光从头顶照下,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只有过分的刺眼,有松鼠从树洞中探出身,将手中剥空的松塔扔到地上,发出一声细微的轻响。
“好,”顾筠深色的眼眸中结了层浮冰,他点头,眉眼分明冰凉,嗓音却放得很轻,“很好。”
他朝着身旁抬手,一位有些眼熟的黑衣青年上前,奉上一个做工精巧的酒壶。
清澈的酒液流出,很快满了酒盏,顾筠示意青年将酒盏递到叶瑾的面前,然后好整以暇看着她,轻描淡写道:“今日你若喝下这杯鸩酒,我会替你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椁。”
毒酒?!
叶瑾身体忍不住晃了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面色苍白看了看眼前的酒盏,又抬头看向顾筠,然后在对方的眼神中明白了,他是认真的。
这、这是什么道理。
不愿给人做玩物,便要选择去死?
可笑至极,荒谬至极。
难道她只能乖乖服从吗?可便是这样苟活下去,那还有什么尊严可说,还……还算是个人吗?
眼泪盈满了眼眶,沾湿了轻颤的睫毛,叶瑾垂眸接过酒盏,抖着手仰头便要饮尽。
下一刻,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及时伸来,将她手中的酒盏一把拍掉。
酒液撒了满地,叶瑾咬牙,扑上去想要抢酒壶,却被人掐住脖颈用力按到了身后的石壁上。
后背磕在凹凸不平的石头上,痛得叶瑾皱眉,她想将脖子上的手掰开,然而只引来对方变本加厉的捏紧。
强烈的窒息中,她抬眼不甘示弱地瞪向他,谁想竟对上一双神色奇异内里仿佛燃着一团火焰的眼睛。
“我从不对女子生气。”
顾筠自己都有些惊讶自己此时的情绪,他近乎是新奇地品味着胸腔中的滚烫之意,目光寸寸扫过眼前女子,看着她在自己掌中挣扎,好似一只被射中翅膀的孤雁,于空中奋力地拍打着翅膀,却无法控制地向下坠落。
孤独、无助、不甘、绝望。
它总要落到泥里的,落入这尘世间,任凭俗人践踏在它的翅羽之上。那一瞬,定是极致残忍,又极致的美。
现在,这只孤雁落到了他手里,不若便由他来领略吧。
“我从不对女子生气。”
顾筠不自觉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他抚着女子的侧脸,上面因为窒息染上了一层漂亮的薄红,那双清亮澄澈的眼睛里蓄了泪,美得惊心动魄。
说到这里,顾筠的声音不由自主放得极轻,仿佛情人悱恻的呢喃,他在她耳边道:“你是第一个。”
身后,众人不知何时悄然退到了丈外,隐没在树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灿烈的日光之下,顾筠抵着叶瑾,俯身撕开了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