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来临,叶瑾又一次表成了人偶娃娃,被搀扶着洗澡、梳妆、套上薄得近乎于无的纱衣,然后躺在床榻上,盖好锦被,等待某个人的来临。
她只是一个玩物。
或者说,一个漂亮的让人有征服欲的发泄工具。
叶瑾躺在那里,忍着体内药劲带来的难过,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在这座府里并不算个人。
好在,今夜并没有等待太久,在丫鬟们伺候着叶瑾换上第二身纱衣时,顾筠便来了。
原本有条不紊的动作忽然加快,丫鬟们手脚麻利地飞速帮她将衣裳穿好,扶她躺下,然后就像影子般低头安静退下了。
叶瑾回头,看着那身华美的月白从屏风后缓步而出,不紧不慢,见到她的情状后,脚步微微一顿。
“听人说,你有事找我。”他只停了一刹,走到床榻边坐下,淡声问她。
叶瑾看着顾筠,面无表情,相比她此时的狼狈,对方一派清冷高雅,体面得很。
其实白天,她在哭过后打定主意要和他谈判,既然争不过,她又不是受虐狂,肯定要为自己争取一些权利。然而,那些未出口的话语早在药效再次发作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对这种无耻之人,平心静气沟通讲道理会有用吗?
“这药的效果会持续多久?”她问他,嗓音微哑。
顾筠不语,他今日派人去查过,当然也得知了叶瑾喝掉的究竟是什么药,所谓过犹不及,说的便是那对攀权附势的段氏夫妇。
脑海中划过下人回报的消息,那家暗门子已被他一锅端了,老鸨在刀锋前知无不言,吐出了春日醉真正的效用——不过是加了点料效果有些特别的春药,那些传开的夸张药效都是老鸨为了招揽生意自己编的,为防露馅,从不卖与他人,此次全因段允花了重金,老鸨没忍住贪念方才卖了一些出去。
“只要不再服药,七日药劲便可褪尽。”他答道。
七日。
叶瑾垂眸,浓密的睫毛在烛光中微颤,她盯着床帐上精美的绣纹,半晌,抬眼再次看向旁边的男子。
她的模样很是狼狈,那双眼睛却沉静美丽,她会如何说,如何做?顾筠侧身对视,静静等待着,心中浮出一丝道不明的情绪。这情绪是在今日看到她偷偷哭泣时突然出现的,原本已消失,但现下,它又一次出现了。
在顾筠的目光中,只见叶瑾艰难地微微抬起身,朝着他伸出手来。
又想打他?
顾筠没动。
纤弱的尚且带着暧昧痕迹的手臂伸过来,目标却不是他的脸,而是下移,揽住了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