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目成与温澜生闲聊了几句后,见他伤势严重,便问道:“那今晚小酒馆还要营业吗?”
温澜生答道:“当然。”
“可是那个,可是你这个样子,”许目成担忧地望着温澜生没什么血色的面容,“最好还是躺在床上吧?”
“确实,”温澜生和顺地点了点头,“今晚小店只好拜托你了。”
“好吧,”许目成应下,又想起自己不懂橱柜里瓶瓶罐罐的酒与药,“可是我不懂那个药酒之类的呀?”
温澜生勉强撑着身子,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从中拿出了一部手机。许目成好奇地多瞄了两眼,显然那只手机比她的手机型号更新一些。
“原来你有手机!”她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之前她就没见过温澜生捏着手机过。
“不然呢,总要跟得上时代嘛,况且用起来也确实方便。”温澜生微微一笑,又道,“到晚上的时候,你要灵符帮忙,天气好的话他一定会来,然后客人有什么需求,你用手机告诉我就可以了,至于倒酒配药,只需要按照我的指使从柜子里找相应的物品就好了。”
“也是。”许目成兴致冲冲地掏出手机,迅速将老板纳入了联系人,又将各种社交软件都与他加为好友。
接着许目成就按照习惯,立刻好奇地翻动温澜生的朋友圈,但令她倍感遗憾的是,温澜生的朋友圈干净的像一片雪地,什么都没有。
“咳。”温澜生轻轻咳嗽了一声,埋头手机的许目成立刻抬起脑袋,投来隐隐担忧的目光,她总觉得自己这位老板啊,纤纤细细,轻轻飘飘的,就好像蝴蝶的翅膀。
“我想,我应该该换药了。”他说。
“哦,需要我帮忙吗?”许目成立刻热切道,毕竟当初是温澜生把她拉到身后,保护她免受玻璃杯碎片之灾。
“嗯……”温澜生愣了一下,“这不太合适。”
“为什么?”许目成下意识问,她想诸如端茶送水递递药膏之类的她还是做得到的。
温澜生似乎一时也想不出如何解释“不合适在哪里”,怔怔瞧了许目成几秒,温和笑了一下,纤细手指攀上领口的扣子,然后,缓缓解开了。
许目成立刻被老板的妙极了的锁骨吸引了目光,片刻后她想起温澜生换药的位置,傻傻地干笑一声,趁温澜生还未解开下一枚扣子,慌慌张张挪开自己过于肆意的目光。
“啊那个,我还是先出去吧,你有什么事可以叫我……”
“好。”温澜生饶有兴致地目送着许目成两颊带晕匆匆离开,觉得甚是有趣,不免有微微笑意。
许目成离开时不忘把温澜生剩下的半碗面带走,碗中面条只少了三分之一不到,这让许目成本就没多少的厨艺自信心大受挫折。
于是剩下的时间里,许目成花了很久挑挑拣拣,查了大把的“攻略”,敲定了一本适合新手,用料简单的食谱小册子,她想着反正每天都过得挺闲,不如趁机修炼一波厨艺,等回家的时候还能在爸爸面前表演一手,讨他开心。
午后许目成带着“实在做不出什么好吃的”的歉意从温澜生卧室离开后,垂头丧气的到楼下小店转了一圈,仍是一点也不想打扫那些血迹与玻璃渣,本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想法,她决定先睡一会儿再说。
然而这一睡,就睡过头了。
灵符同往日一样踏着橘色夕阳,哼着小调儿,走进还没开始营业的小酒馆时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他推开门时,空气中飘着几丝血腥气,入眼的时一片狼藉,阴影中暗藏着一个人影,死气沉沉:“你来了啊,晚上好。”
“啊啊啊啊——”灵符尾巴上的毛完全炸开,比平日膨胀了两倍有余,指着跪在地板上清洗血迹的许目成“你!你!你!杀人了!”
许目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注视着猫妖。
灵符惊叫了几秒后停下了,一时间小酒馆又安静无声下来。他与许目成两相对视,忽然感觉有点尴尬,捋着自己的尾巴,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道:“你不会真的……”
猫妖一歪脑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怎么可能!”许目成叫道,“我像是杀人的人吗?”
“也是,”灵符略一思考,又惊叫起来,“那就是是温澜生杀人了!”
“不是他杀人了,是他差点死掉了。”许目成纠正道。
“不可能,”灵符不假思索的否认,“温澜生不会死。”
“为什么他不会死?温澜生是人吗?”许目成惊讶追问,话一出口,又觉得问的不太合适,似乎有嫌弃温澜生不是人的意思,又立即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正常人都会死掉,你为什么那么确定他不会死?还有他自己好像也笃定自己不会死掉……”
“这个嘛……”灵符露出一幅得意洋洋、好为人师的表情来,故意吊许目成的胃口,“难道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许目成擦掉一块暗色血迹,在水盆中摆抹布,淡红色丝丝缕缕渗透入水中。
“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搞得?”灵符好奇的摸了一把吧台上凝固的血迹,又随手抹到一块干净的区域上。
“哎……因为昨天我不小心惹到梅非了。”许目成又擦掉地板上一滴血渍,丧气解释起来。
“问题不大,”灵符过来人一般煞有介事的拍了拍许目成肩膀,宽慰道,“魔鬼嘛,总是会有点魔鬼的样子,梅非他也就对白露姐姐还算客气点,慢慢习惯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