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的旋梯传来一点声响,温澜生抬起头,是许目成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坐到餐桌边,她竭力表现的像往常一样,但还是失败了,嗓音发紧道:“早。”
“我还以为你不会下楼了。”温澜生如往常一般柔声细语。
“不然呢,不下楼还能怎样……”许目成闷闷叹气道,尝试打破有点凝固的氛围,“那个,昨天那个电影,你看完结尾了?”
“嗯,我猜结局会让你相当失望。”
“那,那就讲讲吧,最后那个谜底是什么?”许目成喝起了面前的小米粥,还是温热的。
温澜生侃侃道来,最终的结局也果然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无趣,令人失望。
“所以结局就是没有鬼,一切都是主角幻想的,”许目成倦倦叹了口气,“又是这样。”
温澜生没有答话,他望着面前女孩的额角,那儿有几缕从耳边滑落的碎发,正在眼前晃荡。许目成下意识抬手重新将碎发别到耳后,她注意到了一道目光,稍稍抬起头,正撞上了温澜生清润眉眼。
许目成急忙咽下了喉间的小米粥,然后不负众望的呛到了。
“你呀。”温澜生有些好笑的轻拍女孩的后背,将一只发卡别到她的发间,别住了那几缕调皮的碎发。
许目成向一只被吓到的兔子,匆匆挣脱开温澜生的拍打,从发间拽下那只发卡。是一只珍珠发卡,一粒又一粒的细小宝石簇拥着几颗圆润珍珠,恰到好处的排列出优雅的树枝形状,即便窗外天气阴沉,那些细碎的宝石与珍珠依然闪着润泽的光芒。
“昨晚找被子时从橱柜里发现的,想着会很配你的头发,刚刚便试了试,”温澜生从许目成手中取走了那枚发卡,重新别在她的发间,“果然与你很配。”
“这样的发卡,肯定是谁戴都会好看了,”许目成不太好意思,还是将发卡摘了下来,重新放到了温澜生不怎么温热的掌间。她不敢抬眼去看他,只悄悄压抑着要飞出胸膛的心跳。
“你好像不太自在。”温澜生温凉的指尖拂过姑娘的耳畔,将那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别到耳后。
“那是当然的……”许目成小声嘟囔道。
“为什么?”
“为什么?”许目成讶然反问。
“对呀,为什么?”温澜生浅浅笑着,流落出几分调侃揶揄的味道。
“就是,通常,那个,通常,唉,怎么说呢,通常没什么特殊关系的男女不会睡到一张床上……”许目成绞着手指,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就像蚊子哼哼一样。
“唔,这样啊,”温澜生疏离的眉眼间有些夸张的流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那如果我们之间建立点特殊关系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目成察觉温澜生似乎是在故意逗她,顿时感觉更为窘迫。
“如果我是这个意思呢?”
温澜生轻轻朗朗的笑声好像从天边传来一般,许目成艰难抬起脑袋,微微瞪着温澜生,结巴道:“什,什么意思?”
“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眼前人眼角眉梢都带着浅浅笑意,疏离温氲的眉眼间有几分冬雪初融的味道。许目成板着脸说:“这种玩笑可不经开,万一我信了怎么办。”
“那样最好了。”
好像过了好久,温澜生轻声叹息般的声音才传到许目成的耳朵中,她不知所措的愣愣盯着温澜生,然后清了清嗓子,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气鼓鼓的,想要确认一下温澜生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这是——”
但楼下一声接着一声的敲门声打断了许目成未问出口的质问。
“或许是灵符。”温澜生回头望了一眼楼下。
许目成依旧板着脸,还想要说些什么。
温澜生温和笑了一下,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许目成的嘴唇,压断了她的话语,又顺手将发卡别在了她的发间:“好啦,不要生气,我只是担心你觉得不自在,这其实没什么的。”
“那……那好吧,那样最好了。”许目成不知道心底几丝失落的感觉从何而来,但她得知了温澜生并不在意昨夜的事,便放下心来,冲着那云遮雾绕般的眉眼灿灿笑了一下。
楼下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听起来比前一次更加急躁,更加怒气冲冲。
温澜生随即转身走下旋梯,他的心情很好,窗外虽然是暗云阴沉并无阳光的天气,但他想他依旧找得到太阳的踪迹。
灵符抱着一大盆花出现在了小酒馆门口,冻得鼻尖通红,一进门就将花往柜台上一放,缩到了一个暖和的角落里。
温澜生端详了片刻那盆纯白色的花,人与花一同消失在了二楼楼梯口处。
许目成听见了钥匙抖动的声音与门锁打开的“咔哒”一声,她一直好奇二楼那个上锁的角落,上一次温澜生带着一盆绿菊进去时,她偷窥了一两眼,其中不过是各类花草,不知道有什么上锁的必要。
窝在暖气旁边渐渐缓过来后,灵符抱怨了几句冻死他了之类的话后,告诉许目成他带来的是一盆山茶花。
“你干嘛突然带花来?”许目成冲了一杯热茶,加了一点猫薄荷,递给了猫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