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妖接茶的手伸到一般停下来,两眼突然直勾勾盯着许目成的脑袋。
“怎么了?”许目成莫名其妙,“你不要猫薄荷茶啦?”
灵符仍直愣着眼,一双绿眼几乎冒出幽光,连带着左摇右晃的尾巴也静止了。
“你怎么了?”许目成感到忧心,莫非猫妖刚刚在门外冻得厉害,变傻了。
“呃……别担心,”许目成安慰僵直的猫妖,“过会儿等温澜生下楼,让他配点药酒就好了。”
“不是,”灵符嘶哑道,“你脑袋上的发卡哪来的?”
许目成将发卡摘了下来:“温澜生说他昨天收拾东西从橱柜里找到的。”
灵符捧着那只发卡,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疏落而细长的睫毛轻微颤动:“这是三小姐的东西。”
“温澜生母亲的东西?”许目成有些惊讶。
“对呀,”灵符指着发卡内侧一行隐秘而细小的外文文字,“是三小姐留洋时的旧物,应该是那位先生送给她的。”
“嗯?”
“就是温澜生的生父啦。”灵符捏着那只发卡看了好久,看到旧时的遗物,总令他想起了旧时的主人。
他勉强回忆起百年前的岁月光阴,黑猫想起了脚掌肉垫踩在黑白琴键上的奇妙感觉,想起了三小姐对他糟蹋一架价格不菲的钢琴感到烦厌,把他从琴上撸下来,关到门外,任他在门口徘徊哀嚎,无济于事。直到一个西装革履、乌发碧眼的中年男子捧着一束玫瑰花出现在门口,彬彬有礼敲三次门,三小姐才会开门,顺便也将他放回屋内。
“不知道温澜生又从哪里找到的这玩意儿,我还以为这些东西早就丢了呢,”灵符幽幽叹了口气,流露出与他年轻外表不相符的感慨,“这都是一百多年的旧物件了。”
“天哪!一百多年前!”许目成难以置信。
“对呀,温澜生把这个送给你了?”灵符恋恋不舍的将发卡交还到许目成手上。姑娘伸手接过时,猫妖闻到了她袖口中飘出的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
灵符又一次愣住了,他轻而易举的辨认出了这阵花香来自何处。
“你和温澜生,咳——”灵符张了张嘴,小心地向楼梯口张望了一下,凑近许目成跟前,摆出长辈般的姿态,压低声音问道,“你跟温澜生,现在是什么关系了?”
“什,什么啊?”许目成感到自己的脸红了。
“那就是没什么关系喽?”灵符挑着眉,显然不信。
“你问这个干什么?”许目成匆匆把话题抛回去。
猫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长辈般拍了拍许目成肩膀,就差在脸上写上“我都懂得”四个大字了,最后清了清嗓子,罕见地做出一副正经模样,注视着姑娘的眼睛郑重道:“你要小心。”
“小心什么?”
“小心——”灵符卡顿了几秒,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瞬间消失,眉头皱着酷似回答不上问题的学生,猫尾巴扫来扫去,透露出些许的不安,最后支支吾吾了几句,“反正就是小心温澜生。”
“没明白,他不是挺好的吗。”许目成奇怪问。
“嗯……或许吧……”猫妖欲言又止,最后选择喝几口热茶,转而问起了昨晚未看完的电影。
灵符没有久留,在午餐前匆匆离开,直白地拒绝了许目成的挽留:“我不要留下,温澜生做的菜都不好吃。”
“那你可以尝尝我做的呢?我最近一直照着菜谱做饭。”许目成的手艺目前为止只有温澜生一个人尝过,每次不论糊了还是盐放多了亦或是其他,温澜生都是一个说辞“还不错”,她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个食客客观评价一下她的菜品。
灵符犹犹豫豫,狐疑地打量许目成,观测她是否具备高超的厨艺,但温澜生没有给他什么选择的余地:“厨房没有余下的菜了。”
厨房里确实没有什么存货了,除了一个西红柿。许目成遗憾的发现温澜生的厨房里甚至找不出一包泡面。
“呃……我们吃什么?”许目成皱眉看着空荡荡厨房,她有些奇怪自己这几天常在厨房里出入,竟然没有发现菜少的快要掀不开锅了。
“可以出去吃,顺便买点菜回来。”温澜生轻声道,“下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吧。”
“好耶!”许目成老早就想着出去吃点好的了,只是没个认识的同伴一块,自己也就懒得出门了。
许目成兴致勃勃带着温澜生奔赴了一家她看了好久的餐厅,结果味道平平无奇,远没有她想象中的好吃。
“不如你做的。”温澜生点评那碗醇白的冬瓜汤。
“怎么可能!”许目成虽然不信,但还是没忍住嘴角笑意,“你就是故意说好听的话罢了。”
“真的。”
“是嘛,那以后我多做,”许目成笑嘻嘻的,省略了那句“不管多难喝”,直接道,“你要都喝掉。”
“好。”温澜生轻轻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