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目成又摸了摸温澜生的额头,依旧有些发烫,她满怀忧心的倒了杯热水,期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不会有事的。”温澜生依旧是宽慰她。
“生病就算不会有事也到底是不舒服。”许目成苦恼地望着床头柜上的那颗水晶球道,“如果我会魔法就好了,那样我就能治好你了。”
“你要是会了魔法,肯定要到处乱窜,闲不下来的,或许会将厨房炸了。”温澜生轻声笑了笑,又温声道,“不需要你会魔法,在这陪陪我就很好了。”
深深浅浅的倦倦笑意与细语柔声缠绵在耳畔,一点一点地撩拨着许目成的心弦,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言语应对。
“好,好吧……”她应了几声。一时两人都不再说话,静静注视着电影内容。
因为看过一次,电影演到节奏缓慢处,许目成点开手机屏幕,刷几下朋友圈。划过了几个早就没有交集的同学,看了几眼大学室友的近态,最后视线久久的停留——“山路是行不通的”,是徐荩元的动态,即便只是一行文字,许目成也尝到了那几乎溢出手机屏幕的叹息声。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许目成与徐荩元吵架时对他的评价,她怒气攻心时不免控制不住的说出几句诛心话语,“不自量力”是她对徐荩元“偏向虎山行”的最为狠辣的评价。
“山路是行不通的”,或许曾经意气风发,与她争执不下的少年郎终究要拜倒在现实种种拦路之虎的面前,放弃那条原以为能够通天彻地的山路。
几声咳嗽打断了许目成的沉思。
“你在想什么?手机都熄屏了。”温澜生问道。
“也没什么,”许目成怅然叹了口气,重新点亮手机屏幕,“就是看到徐荩元,就是我前男友的朋友圈动态,有点担心他的状态而已,过去他很少会这样丧气。”
温澜生沉默了片刻,有些尖锐道:“你还是很喜欢他?”
“这倒也不是,我们分手也没有分的很难堪,也不至于不相往来了,况且我跟他以前关系很好,关心一下也是不由自主……”许目成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莫名的有些心虚,她想了想又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和他早分手了……”
“算了,我在这儿关心他,雪冷风冷的,他在南边儿,阴风冷雨的,两不相干,”许目成嘟囔道,“反正关心他他也不会知道,这应该也没什么……”
“专心看电影吧,不再要想他了。”温澜生打断了她的小声嘀咕。
“好吧,想他也没什么用,”许目成乖乖放下手机,看起电影来,“毕竟我也没法帮他什么忙……”
温澜生叹了口气,落叶一般轻轻道:“你总是想着他,我会不开心的。”
察觉到气氛有些低迷,许目成玩笑道:“难道你吃醋啦?”
温澜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
许目成正色:“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是你先开的,况且,我没有在开玩笑。”温澜生目光挪到了许目成的脸上。
“那,那就这样……”许目成一时窘迫,“不要看我,看,看电影嘛……”
“好。”温澜生笑了一下,带出几声忍不住的咳嗽。
许目成不敢再说话,递了一杯水,老老实实看着投影仪投放处的斑斓故事。
或许因为此前看过一次,电影中惊心动魄的打斗情节变得索然无味且冗长,许目成看着看着,又犯困起来。从一次险些睡过去的困意中惊醒后,许目成意识到再呆下去又有同昨天晚上一样睡在老板床上的风险了,揉了揉脸,站起来困倦道:“我困了,要回房间去了,你自己多喝水,早点睡。”
“不行,”温澜生探身握住了许目成的手,“不能走。”
“不能走?”许目成被吓了一跳,“为,为什么?”
“我想要你留下来陪我一会儿。”温澜生轻轻道,将许目成拉近了几分。
“不了吧……我太困了,不然我又要睡这儿了。”
“那岂不正好。”
“呃……这不好吧,”许目成拍了拍抓着自己不放的那只手,温和安慰道,“明早我早起看你好吧。”
“不好,你凑近些。”温澜生忽然道。
“嗯?”
许目成稍稍靠近了些许,温澜生趁机将她笼住,放倒在床上,闷声道:“你再陪我一会儿。”
忽然跌倒在床上,她与温澜生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进,彼此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挣扎了几下因在软床上无处发力,便也放弃了,她见温澜生两颊泛着几分病态的潮红,伸手碰了碰温澜生的额头,依然发烫,叹了口气,困倦地小声嘟囔:“你病得不轻。”
温澜生发烫的体温渐渐传递到了许目成身上,她听到了几声被压抑的咳嗽声,有些担忧:“还是不舒服吗?”
“没有。”温澜生断然道。
“你要跟我说实话,不然我就走了。”许目成直视着温澜生因发烧而有些迷离的眼睛。
温澜生好像犹豫了片刻,似乎是确信许目成不会嫌他麻烦,才轻轻呢喃道:“头痛,就像要裂开了一样,喉咙也痛,背也痛,哪里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