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许目成喃喃低语,抬手接住了一片缓缓飘零的玉兰花瓣,一种奇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顿时浸透整个身体,像是细细海浪,一潮接着一潮,拍打在月白沙滩。
“这是什么……”她低声发出微弱呻|吟般的叹息,玉兰花瓣中涌动感情如风吹碧草一般簌簌波动,令她心底发痒。
温澜生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握着她的手腕,引着她将手指贴在了枝桠中盛开的一朵玉兰花苞之上。
“母亲用我的心脏与梅非做了一场交易,换来我不会死亡的生命。”
“我知道的,灵符与我说过大概……”许目成的手指扫过花苞,淡粉玉兰微微震颤了几秒,缓缓绽放。
“梅非取走了我的心脏,母亲为我挑了这棵玉兰,”他轻轻在许目成耳边低语,“这株玉兰永远盛开,我也永远存在。”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边传来,许目成忍不住想笑,她歪了歪脑袋,想同温澜生说不要贴这么近讲话,他的浅浅呼吸搭在她脖颈间,怪痒痒的。
但她刚欲启口,却被指尖的玉兰传来的厚重情感压下,那情感似喜非喜,似悲非悲,像海水,像浪潮,倾泻而来,她呆呆凝视着玉兰树,目光所到之处,皆是花苞幽幽微启的曼妙场景。
她听到温澜生低声细语:“现在你总该明白了。”
“明白什么?”
温澜生无奈一笑:“你故意装傻。”
他拉着许目成的手,轻轻放在树干上:“明白我的心,我的喜欢,我的爱。”
温澜生的轻声细语,如细细的涟漪敲击心房,她摩挲指尖的树皮枝丫,玉兰花枝暗藏的律动攀上她的五指,万籁俱寂中,她似乎听到了心跳的澄重声音。
咚——咚——咚——
一下,两下,三下——
一朵接着一朵的淡粉花朵骤然绽开,汹涌磅礴的爱意瞬时淹没发顶,一浪接着一浪冲击她的手足四肢,冲击她的五脏六腑,涌入她的灵魂与心底,缠绕着,交织着,藤蔓一样蜿蜒。
“太多了。”许目成失神自语,情不自禁反握住了温澜生的手,那温凉的触感像海底的一块暖玉。
“不够。”温澜生轻轻喟叹一声,“我觉得——”
这半句话没有说全,因为许目成用一种独特的方式封住了他的口唇。
“唔——”温澜生有点不知道如何呼吸了。
“那你现在也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还有,不要憋气。”一个缠绵悠长的吻后,许目成笑眯眯抱住他,在他耳边悄悄吹气。
“我——”他猛地打住,因为一只调皮的手摸索进了他的领口。
他们相视一眼,搂着彼此,相互搀扶,踉踉跄跄走出花房,一路不知踢翻了多少娇嫩花草,乱红纷飞,惨绿倾倒,一直到卧室,两个人尚不能腾出一只手理去发间的叶碎花屑。
温澜生向后倒去,连带着怀里的许目成一并摔在床上,两人双目相接,具是一笑。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温澜生圈着暖热的姑娘,静静听着钟表时针的走动声,感受着她的心跳,他在想,如果百年不朽的生命能够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永远停留在相偎的温暖雪夜。
而此时怀中的女孩动作了几下,坐了起来,米黄色的被子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一点淡红的残余。
“你要走?”温澜生死死拽住了许目成的手。
“不是,”许目成挣扎向床沿探身子,“你松松手,我够不到我的衣服了。”
温澜生没有松手。
“我外套口袋里有柠檬糖,我想吃诶。”许目成侧身拍了拍温澜生的手,那手才依依不舍的缓缓松开。
一阵窸窸窣窣后,姑娘带着几丝柠檬海盐味道重新躺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