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接通，还未讲话，两人就感受到了几分古怪的疏离，让两人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呃，咳，新年快乐。”许目成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

        “嗯，你也是，新年快乐，咳……你在干什么呢？”

        原本简单熟悉的普通问候到如今倒显得有些生硬。

        许目成干干巴巴道：“呃……我这不在跟你打电话呢。”

        徐荩元笑了一下，这是相当“许目成式”的回答。

        “你最近都在家吗？”他问道，“什么时候能有空出来聚聚？”

        “没空，最近比较忙，没空。”许目成忙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目成有点不安，疑心自己的谎言被看穿了。

        徐荩元当然听出她在撒谎了，若是过去，他会毫不留情的戳穿，然后笑问“小骗子，什么事还需要故意瞒着我”，然而现在，他嘴唇蠕动了几下，客气道：“好吧，在家好好休息，替我问叔叔过年好。”

        “嗯，好，”许目成松了口气，一不留神嘴边溜出了过去与徐荩元煲电话粥结束时告别的句子，“改天见。”

        她愣了，电话那边的徐荩元也愣了。

        片刻后许目成尴尬地轻咳两声：“那个，没有‘改天见’，说顺嘴了。”

        一秒、两秒、三四五秒的沉默后，电话那头传来轻快的声音：“我知道。”

        就好像许目成说了什么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一样。

        “……那，那我挂了，拜拜。”

        挂断电话后许目成发现手机上还有一个未接来电，是温澜生打来的，刚刚她与徐荩元通话，没接上。

        当她准备打回去的时候，温澜生又打了过来。

        “晚上好。”许目成笑道。

        “……好。”

        许目成叽叽喳喳同温澜生说了她学会怎样煎鱼，等她回去要到厨房牛刀小试。

        “鱼很好吃，就是有点费油。”她笑眯眯遗憾道，“不过就是你总是咳嗽，陈阿姨说咳嗽的人不能吃太多荤腥的东西，不过灵符大概会很期待。”

        许目成又说了好多诸如扫墓呀、邻居陈阿姨呀、电视节目之类的，一阵胡说乱侃之后，她猛然察觉温澜生寡淡的语气里似乎透着有点失落。

        “……怎么感觉你不怎么高兴，是你一个人跨年有些孤单吗？”她不太清楚温澜生的失落从何而来，“要是闲着没事儿，我可以一直同你打电话，视频聊天也可以。”

        “不是，灵符、白露他们都在小酒馆里。”温澜生打开了免提，原本细小的噪音立即放大，听起来像是在打扑克牌，并且灵符已经连败六局了。

        “好嘛，我还担心你一个人会孤零零的呢。”

        “不是……”温澜生欲言又止。

        “嗯？”

        “刚刚，”温澜生轻轻咳了一声，“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因为我在跟别人打电话呀。”许目成跟着电视哼着洗脑的小调儿，被一个搞笑节目抛出的包袱吸引了注意力，片刻后才意识到温澜生没说话。

        “呃，你还在吗？”她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幽幽叹息：“是你前男友的电话吗？”

        “你就为这个别扭？”许目成一时好笑，直接道，“是他打的，但我们也没什么了，他想约我出去，我还拒绝了呢。”

        许目成玩心大起，决定逗一下温澜生：“你是有多小心眼儿，连这些没由头的醋也瞎吃。”

        “嗯，确实很小，很小……”

        许目成被温澜生的认真回答逗得一乐，安慰他说：“反正你不要胡思乱想，放心就好啦，我既然和你在一起了，干嘛还想着别人。”

        “好。”温澜生像平时一样浅浅应了，又道，“早些回来。”

        “知道，”许目成懒洋洋道，“过完年肯定是得去上班的。

        窗外烟花轻啸着飞上夜空，在轰鸣中绽放出五彩烟火，一片嘈杂中，许目成听到耳边手机中传来拨乱她心弦的低语声：“早些回来，我觉得我有些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