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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坟墓(1 / 2)

迷羊 闻川草 3466 字 3个月前

温澜生的感冒像极了窗外缠绵的春雨,淅淅沥沥,仿佛永远没有止尽,许目成望着窗外,街头许多不知名的多瓣粉花被雨水打落,她将玻璃瓶安置在窗边收集雨水,温澜生说春雨稠密温润,如果制成药酒有止痛安魂的功用。

        听起来好是很好,可惜没有什么药酒能够对温澜生起作用,许目成听到几声咳嗽出现在了沉闷的沙沙雨声之中,遗憾的想。

        许目成渐渐摸清了小酒馆的人流量规律,大多数客人都是在夜晚的营业时间前来,接近午夜的客人基本上都是鬼魂,偶尔会有在白天出现的客人,除去灵符白露等,其余白日造访的大多是生客或者误入酒馆的普通人,往往天清气朗时客人会多,至于雨天,人闲物休,连灵符也不会踏足,许目成占领了一部舒适的沙发,强硬地拉着温澜生与她一起看一部的小众爱好电影。

        “看起来好像到水里生活也不错。”许目成点评着看起来有点假的水下场景,忽然对电影主角的水下生活充满了向往。

        “最好不要,”温澜生咳嗽几声,说道,“在水底搞不好会长满藤壶。”

        许目成脑海中浮现出那种密密麻麻的生物,一个寒颤:“那也太恶心了。”

        “是啊,所以还是呆在我身边比较好。”温澜生趁机小小玩笑一句。

        “是呀,”许目成回应以肉麻语气,“是要呆在这儿,陪我亲爱的澜生。”

        她故意将“澜生”两字仿着戴维兰的口音吐字,咬字绵软,听起来像极了“南深”,果不其然,或许是达到了暧昧肉麻的效果,温澜生僵住了。

        “你——”温澜生欲言又止。

        “我就模仿一下戴维兰的口音啦,我觉得挺好听的,”许目成笑眯眯地又重复了一边,“‘南深’。”

        尽管许目成用心模仿着戴维兰的绵软音调,但原本那份属于她的语气却很难拔出,故而只有咬字“南深”相若,但语气一点也不相似。许目成口中的“南深”二字念得快了些,反而令温澜生想起了儿时常常听到的那种利落平和的声音。

        那样的声音,在阴暗潮湿的西厢阁,在剥捡草药的窸窸窣窣中,他时常听到,那声音利落干脆,仿佛没有任何波澜一般平和,甚至有些薄凉。

        “不要这样,”温澜生淡然而落寞道,“这样的口音和语气,很像我的母亲。”

        “是吗?”许目成倍感新奇,但当她看到温澜生有些冷漠的神情时,立刻打消了因为有趣想要再念一边的举动,她捏了捏温澜生的手,那双手寒凉而骨节分明,像是在掩盖什么一般攥着拳。

        “你从来都没有同我说过你的母亲呢?”许目成小心翼翼拍开温澜生的手,在他的手心划了一颗爱心的形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伯母是怎样的人呢。”

        “她……”温澜生一时语结,他感到掌心有些痒,握住了许目成不老实的手指。

        “她?”许目成笑眯眯地好奇问道,她一直想了解一些温澜生过去的故事,之前她想向灵符打听点温母的事儿来着,结果总是忘了。

        最后温澜生没有说出什么,那些回忆堵在了一个狭窄阴暗的通道之中,他低声说道:“那都过去好多年了,我记不清了。”

        “好吧。”许目成也没有勉强,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尽管她对母亲的记忆几乎等于零,但过几天清明,她还是要回去陪许暮几天,给母亲扫扫墓的。

        于是四月初的早上,许目成又踏上了回家的路程,只不过这次她不再向往常一样站在路边等车,而是与温澜生一起坐上了灵符汽车的后座。

        “你竟然会开车?”当许目成看到灵符驾驶着一辆银灰汽车出现时,大吃一惊。

        “当然啊,我当然什么都会。”灵符得意洋洋而又坚定表情使许目成相信了他车技过人,安心坐上后座。

        但未等驶出市中心,许目成就后悔不已,大概没有车技比灵符更粗糙的了,每一次刹车都会刹出巨大的惯性,每一次拐弯都会突然莫名加速,拐出个心惊胆战。

        “你有驾照吗?”当一个刹车使许目成毫无防备的撞上前座时,她忍不住忧虑的询问。

        “有啊,当然有啊,”灵符骄傲道,仿佛历尽了千辛万苦,“我当初考了好几次科二科三,还重修了一次,好不容易呢。”

        紧接着一个快要将人甩出去的拐弯令许目成不得不怀疑灵符的驾照不过是侥幸取得。所幸很快就到了车站,许目成不至于将早饭全部吐出来。

        “清明节快乐!”灵符摇下车窗告别道。

        许目成好笑:“清明节有什么可快乐的?”

        温澜生则替许目成拉着行李箱,一路将她送到车站门口,见她因为有些晕车而脸色发黄,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道:“等你回来的时候,我来接你。”

        “好啊,等我回来。”

        “嗯……”温澜生又欲言又止。

        “知道,知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许目成接过行李箱,感到一阵心乱,烦躁地跺了跺脚,抱怨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回家一趟,又不是去参加什么联谊会,碰不到什么前男友之类的,还有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样,搞好像我是被你看管、被别人觊觎的什么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