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露不适时的出现在柜台前,笑眯眯道:“刚发现来了之后还没点些喝的。”
她灵巧地走到吧台后,熟练的操纵起瓶瓶罐罐:“我要喝的自己调配就好,灵符说还是要猫薄荷酒,徐荩元说随便什么都行。”
“随便都行的话,”白露有点犯难,手指在橱柜的一排玻璃瓶上来回滑动,“芒果味的果酒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行,他有时候会对芒果过敏。”许目成下意识阻止道,“他应该是喜欢橙子味道的——”
“不行。”许目成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提议,“灵符还坐旁边呢,小猫咪是受不了这个味道的。”
“那……”白露不知道选什么好,露出了充满困惑的神情。
“葡萄味的吧,这个口味他应该也喜欢。”许目成忽然想起了她与徐荩元都相当喜欢的葡萄味汽水,有些犯馋,不假思索便对白露说道,“你多调一杯,我也想喝葡萄味的。”
“不好。”温澜生突然说道。
许目成问道:“什么不好?”
温澜生轻轻别开视线,看向了徐荩元的方向,开口时依旧是轻声细语:“你记得很清楚,关于他的喜好。”
“嗯……”许目成一时有些慌张,“就是习惯了……”
“也不是这样,”许目成扯了扯温澜生的袖子,又匆匆找补道,“我也记得灵符不喜欢柑橘类的东西啊。”
温澜生游离的视线终于重新回到眼前的姑娘,问道:“那你记得我喜欢什么?”
“呃……”许目成倒还真不清楚温澜生口味上的偏好,温澜生好像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好吃什么难吃,仿佛排骨冬瓜汤与香菜萝卜汤一个味道一样。
他终究是不愿心爱的姑娘为难,掩了掩不安与恼火的情绪,叹了口气:“我喜欢你。”
“啊……这个我当然知道,”许目成忍不住笑了,又小声说道,“我也喜欢你啊,你喜欢什么口味的东西告诉我就好,我绝对会记得特别清楚,不光记在脑子里,还记在心里。”
“我想我是只喜欢你。”温澜生轻轻道,“不对,应该是‘爱’。”
“我知道的。”
“所以你的脑子里,还有心里,只能记得我。”
“那当然啊。”许目成轻快应下,心底却没来由的从这份爱的宣言中听出了几分令人发冷的危险,她疑惑地看了一眼温澜生,见他仍是那副温和的脆弱病容,于是许目成很快将这几分寒意归结于春天的夜晚温度是微凉的。
白露很快处理好了酒水,匆匆端着三杯酒赶回小酒馆的角落,迅速加入了徐荩元与灵符之间热火朝天的讨论,许目成在柜台处忍不住有些好奇,她知道徐荩元讲话相当有意思,她也想凑过去乐一乐,但她瞄了一眼低头翻书的温澜生,决心老老实实的刷洗几个杯子,免得撞翻了什么醋坛子。
温澜生罕见的一页书也没有读进去,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一行字母诗句上,诗文的意思大概是“星辰燃烧,晨风亲吻双眼”,他不可避免地察觉到了许目成的眼神时不时好奇的飘向那个目光灼灼的青年人。
这令他感到恐慌,他走到女孩的身边,同她一起清洗起玻璃酒杯,以希冀能够吸引她的注意。
小酒馆的酒杯都相当精致,许目成手中的酒杯便是玫瑰形状,她刷洗着玫瑰玻璃杯时好奇地看向小酒馆的角落,发现徐荩元用的杯子也是玫瑰形状。
大概是发现姑娘的目光再一次飘向了某个角落,温澜生的手抖了一下,一只漂亮的玻璃杯应声落地,四分五裂。
清脆的声响将许目成吓了一跳,她迅速反应过来,找到扫帚,一面收拾着玻璃渣,一面想起了温澜生的纸牌预言,笑道:“去年你的纸牌预言说我会打碎店里的瓶瓶罐罐,你看,这可是你打碎的,你的预言不准。”
“或许我才是笨手笨脚的那个。”温澜生苦笑一叹,他当初是隐瞒了纸牌占卜的结果。
“说不定呢。”许目成处理好碎玻璃,却发现温澜生有点异样,好像是故意把手藏在身后。
“你的手怎么了?”
“没怎么。”
一听到“没怎么”,许目成几乎可以断定肯定是“有什么”,她不由分说拽出了温澜生藏在背后的手,手心处赫然一道划破皮肉的红痕,渗透着淋漓鲜血。
“你这是怎么搞得?”这令她大吃一惊,她认为从玻璃杯摔碎到她找出扫帚也不过十几秒而已,,“你动那些碎玻璃了?”
温澜生垂着眼帘没有言语,许目成小心握起他的手端详片刻,其中鲜艳浓稠的血液令她感到眩目,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去医院。
“无妨,”温澜生轻声道,“我上楼处理一下就好。”
“我和你一起,”许目成焦急的压住伤口,“反正灵符和白露都在,他们看一下店就好。”
“好。”温澜生不着痕迹的一笑,现在许目成的目光只会停留在他身边了。